“我不想吃了。”

不過即使是綺玥如許魯莽慣了的，也不敢在太後議政時私行突入。要說這宮裡另有讓她驚駭的人，恐怕也就是她這位嫡母了。

一言既出，殿中四下噤若寒蟬。當明天子依托太後母族權勢才得以擔當大統，這一點大師都心照不宣。可讓太後如許直白地當著眾嬪妃的麵說出來，可見是動了真氣：她前後哺育過兩個皇子，一個皇四子是已經廢了，如果這個扶上了皇位的靖禎也隻是一味囿於男女之情，她這平生的心血，或許就白搭了。

本日恰逢祖成不在禦前當值，未幾時，他便隨劉福全來了：“主子給太後存候。”

躲在屏風前麵的阿沅聽得是心轟動魄，額頭上不覺涔了一層細精密密的汗珠。當日蘭妃盛寵，曾與本身說過她的處境，無功而獨寵，隻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。但是當時阿沅還不在乎，隻覺得她是杞人憂天罷了。現在看來，竟是一語成讖了！

“姐姐在看甚麼呢？”

長寧宮正殿，章太後正在與珣郡王和幾位大臣會商政事。內裡不時傳來笑聲，想來太後表情不錯。天子即位以後，雖是名義上的親政，大小事件亦常常過問太後，長寧宮中也常有臣子來往。

隻是這長寧宮多得是一雙雙察言觀色、推斷民氣的眼睛，她這副失了魂的模樣，倘若讓人看出端倪……阿沅趕緊遁詞拋下綺玥，朝著楊慕芝小跑疇昔，用心朗聲笑道：“姐姐如何來了！”

敏妃悄悄替她捶打著肩膀，嬌聲道：“姑母消消氣，表哥或許是太累了吧。前兒聽禦前的人說，表哥日裡夜裡都在忙著批摺子，又不大吃東西，咳了好幾天呢。”

祖成不知她問的是這件事，一時也拿捏不準該如何答覆，便道：“皇上平常在蘭妃娘娘那兒的時候，都不叫主子們在跟前服侍，說了甚麼話，主子也不大清楚。”

阿沅語塞。隻見那殿裡先前後後走出來幾小我。走在前頭兩人的看著有五六十歲了，想必不是衛瀚，中間那人長身玄服，膚色烏黑，恰是珣郡王。過了一會兒，又走出一人，那人穿戴藏青色盤領窄袖常服，腰間束嵌白玉革帶，遠遠的看去，也辨不清他的邊幅，隻覺那人氣質高華，身姿出眾。即便站在蕭灑超脫的珣郡王身後，亦不見被他比了下去。

楊慕芝知她情意，勉強擠出一個慘淡的笑容，悄悄覆住她的手：“你放心。”

敏妃剛踏進了殿門，就聽她嬌滴滴地喚了一聲“姑母”，徑直去坐在了太後膝下。

兩年了，自從嫁給靖禎，她從未想過還能與他再度相逢，遑論還是在如許的處所慌促地見上一麵。楊慕芝目不轉眼，茫然中還是凝睇著那宮門外，門上的紫藤花已經衰頹，灰褐色的枝條蜿蜒盤迴，似她九轉情腸，終是成了寥寂之人。

太後坐直了身子，非常不滿道：“你夙來慎重，如何也跟哀家說如許的話。奉養天子是嬪妃的本分，留不留得住他的心是你們的本領。枉你們個個都年青貌美，自誇大師閨秀，如何，還要請哀家來助你們爭寵麼？”

太後問：“哀家有話要問你，蘭妃邇來但是在和天子鬨脾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