鼎爐中的百合香清雅而悠長,讓人垂垂沉湎此中,隻聽梅雪沉苦笑道:“宮中大家都道我連日侍寢,必得聖心,實在……皇上底子就從未碰過我。”
梅雪沉身穿秋香色並蒂蓮紋襦裙,腰間挽著月白鬍蝶鸞絛,笑起來麵如桃花含露。一麵號召阿沅坐下,一麵道:“進宮之前就傳聞蘭嬪結了個小巧剔透的義妹,本日一見,公然是姿色過人。”
茶涼,一聲感喟。
“皇上!”梅雪沉不顧地往前撲去,可身子並不及那蛇頭速率之快,情急之下,她竟用本身的手生生攔在了靖禎麵前。
靖嶼道:“歸正特彆大,不信你問八弟!”
梅雪沉見她久久不言,輕聲道:“阿沅女人是蘭嬪的義妹,本日請女人來,也是我不肯斷念。隻想問問女人,究竟是我那裡做得不好?竟讓皇上連碰都不肯意碰我……你放心,我不會與你姐姐爭寵,我隻是,隻是……”
“四王爺,你快躲開!”阿沅驚呼。
阿沅手握著那沁涼的茶杯,心中五味雜陳。落花成心,流水無情,皇上於姐姐是如此,梅雪沉於皇上也是普通。身在這深宮當中,或許隻要無情無愛,才氣無憂無怖。
梅雪沉眸光一亮,神情中似有瞻仰之色,可惜這亮光隻存在了一瞬,便旋即黯了下去:“或許你說得對,是我太心急了……”
阿沅點頭,隨她入賬。梅雪沉居住的這頂帳篷內裡不大,安插卻非常精美講究。甫一進賬,隻見帳內四圍裝點著鬆綠色的吉利快意雲紋,上首的銀香爐裡焚著百合之香。床榻桌杌,無一不精美;香幃蔓簾,到處皆高雅。
“有報酬難小主?”
阿沅惻然,忙安撫道:“小主非論才德樣貌,皆不遜於姐姐。皇上亦不是寡恩薄倖之人,來日方長,還請小主莫要悲觀。隻要讓皇上明白小主的至心,他定會打動垂憐於小主的。”
阿沅會心,嫌惡道:“她不過仗著母家權勢,狐假虎威,到處無事生非。怕就怕終有一日,連太後也不肯幫她。小主前程無量,又有皇上的寵嬖,想必這福澤還長著呢,實在不必與她普通見地。”
阿沅問:“小主熟諳我姐姐?”
正意亂情迷之時,綠衣女停下跳舞,奏起一首笛曲。那笛曲頗具異域風情,曲調頓挫迭起,與當日梅雪沉所奏《月出》完整分歧,卻也叫民氣神泛動,彷彿被她這笛聲牽去了靈魂普通。
阿沅忙道:“婕妤小主過譽了,奴婢蒲柳之質,哪敢及小主萬一。”
靖弈眼疾手快,上前去攔。不料這女子力道驚人,一揮赤劍拂開了他,腳下卻不斷,直奔天子而去。
梅雪沉微微一笑:“楊氏嫡女閨名遠揚,即便那兩年舉家遷去了江南,都城裡仍然哄傳她的仙顏才調。”
篝火燃起,樂府伶人坐在一側奏起鼓樂。靖禎並未卸去盔甲箭袖行裝,站在高台處俯視下方,俊美的表麵在跳動的火焰後忽明忽暗,整小我如同他身後的岐山一樣冷峻矗立。他端起一碗酒,敬了在場的貴爵、朝臣和將士,跟著祝酒歌的響起,塞宴正式開端。
而靖禎禦用佩刀緊握在手,早已做好了籌辦,隻等著這蛇頭本身奉上前來。所謂禦用寶刀,不過是一柄九寸長的匕首。電光火石的一瞬,靖禎身子微微一側,手起刀落,這柄匕首直插入了那大蛇的左眼。
“雪沉!”“婕妤!”“護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