蒔香重重地點頭：“回娘孃的話，當真如此。”

除了芙美人以外，剩下的宮女和內侍被彆離關進了兩間暗室裡。目睹天氣將暗，期間陸連續續有人被帶出去問話，卻不見人返來。就如許約莫過了一天一夜，終究有人來問：

小得子道：“主子……主子冇有聽清。”

阿沅不記得那些來往繁忙的太醫都說了些甚麼，也不曉得當天子看到寢殿裡端出一盆盆血水時的神采，乃至都忘瞭如霜、采薇、小得子，那些雲台宮的宮人是如何淒厲悲哀的號哭。那些人，那些事，都跟著姐姐的長眠而遠去。

如霜穿戴素縞麻衣，頭髮隻用白繩大略地紮了一個辮子，雙目因哭得太久而顯得紅腫而乾澀。她話鋒驀地一轉：“我如何不能來？你有甚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要藏起來？”

皇後接過那牙牌一看，神采瞬時轉陰，凜然道：“人證物證俱在，你另有何話可說？”

一時四下慌亂無措，驚叫哭喊聲不斷於耳。不出一刻鐘的工夫，雲台宮上高低下十餘口人，連帶著芙美人，都被內侍省派來的侍衛把守了起來，隨即帶往掖庭。路上采薇悄悄抓著阿沅的手，低聲道：“怎會如許，如霜姐姐不是他殺的麼？為何要抓我們去掖庭？”

正月六日，太後特賜楊氏以皇貴妃之禮下葬。

阿沅神采發青，連日未眠，令她有些頭暈目炫，此時一刻也不想再與如霜爭論下去。她怠倦地撐了下額頭，便要起成分開，卻瞥見如霜俄然從橋廊衝上來，身材直撲過來。阿沅猝不及防，腳今後一滑，便跌倒在地。如霜壓在她身上，雙手死死扣著她的脖子道：“我本日就為蜜斯報仇，殺了你這個白眼狼！”

姐姐已逝，雲台宮還能出甚麼事？阿沅不解看她，隻聽采薇哭喊著：“如霜姐姐冇了！”

蒔香見她來了，不免有些驚奇：“阿沅mm如何來了？”

“阿沅女人，你可返來了，出大事了！”

皇後點點頭，又道：“有人指證你曾與死去的雲台宮宮女產生辯論，乃至大打脫手，可有此事？”

阿沅對她向來極其討厭，是以也不看她，隻道：“如霜曾曲解奴婢不去喪儀，不儘哀禮，以是有些不歡暢。”

皇後問：“你可知她們因何爭論？”

此番蒙冤，阿沅本是有口難言，不料蒔香不測呈現、施予援手，也未將絹布一事道破。阿沅心下感激萬分，又不能言表，隻得稍稍向她投乃至謝的目光。

阿沅回過甚去，手中將絹布揉成一團，塞進袖子裡：“如霜，你如何來了。”

皇後道：“將你所見之事再說一遍。”

事出料想以外，敏妃冷冷掃了她一眼。蒔香隻是誠心腸望著鳳座上的皇後，卻聽皇後道：“若僅僅是你一人之詞，不成全信，可有彆人作證？”

一時殿內鴉雀無聲，敏妃似有不甘，卻又無計可施，世人也隻得喏喏應了。

阿沅雙手扯著裙角，焦心腸向雲台宮的方向奔去。

小得子惴惴地看了一眼阿沅，方道：“貴妃出殯那日，主子曾親目睹到阿沅女人與如霜姐姐吵了起來，然後如霜姐姐將她撲倒在地，又用手去掐她，說甚麼‘殺了你’之類的話。”

榮嬪略帶誇大地驚呼道：“莫非是有人要殺人滅口？”

皇後沉吟半晌，問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本宮以為阿沅無罪，不知眾位姐妹如何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