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禎見她更加慌迫的模樣，彷彿更是來了興趣，乾脆一把將她攬在懷裡，降落的聲音裡透著綿綿情義：“你剛纔在想甚麼如許入迷？”

阿沅問：“幾時了？”

不料劈麵那幾個出身士族的妃嬪中，卻傳來一個俏嫩的聲音：“梅妃娘娘這話說得不對，皇後孃娘一早就教誨過我們，甚麼話該說，甚麼話不該說，要有分寸。貴妃姐姐心直口快，但也不能當著皇後孃孃的麵兒，隨便撿著甚麼話就胡說。這要把皇後孃孃的麵子往那兒擱？”

阿沅環顧四周，敏貴妃和梅妃分家皇後之下襬布首的位置。左下另有榮嬪，瑩朱紫，鄭寶林、孫美人等一眾潛邸白叟。而梅妃為首的右下則是一排極新的麵孔，她雖不熟諳，也曉得這些人大抵就是天子近兩年新納的士族女子。

皇後厲聲斷喝：“開口！”楊慕芝之死是這後宮忌諱，敏貴妃這般肆無顧忌，才引得一貫刻薄的淳於氏也實在有些憤怒了。

玉蓉勸道：“各位娘娘們都少說幾句吧。前些天大皇子又病了，皇後孃娘連著幾日都急得睡不好，白日裡還得每天都聽你們一人一句吵個冇完。”

他側過臉去，一夜無話。

此時采薇也去換了一件胭脂紅各處金宮裝來，上繡雲鳳花草，儘顯華靡。阿沅重新抿了大紅色的口脂，看著滿頭珠翠，這纔對勁地點頭：“辛苦你們兩個了。”

她搖了點頭：“不可，去換一套色彩素淨些的來。”

采薇略有不解：“小主，您穿這身很都雅啊。”

阿沅並不睬會她們獵奇而不甘的眼神，徑直走入殿中，向鳳座上的皇後行三叩六拜之禮。

阿沅道：“皇上故意了。”耳後的餘熱垂垂褪去，她低頭清算了衣衫，也站起來，又從櫃子裡取出一床褥子，鋪在暖炕上。

那邊有點癢癢的，靖禎用下頜抵在她的額頭，又伸手替她卸去了髮髻上的珠花，笑問道：“如何，見了朕不歡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