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另有下次?”那姑姑厲聲道,“你三番四次打翻娘孃的坐胎藥,說!是不是用心的!”
阿沅見不慣他這副恭維奉承的姿勢,隻偏過甚去道:“那就罷了,你就送一壺羅浮春、一壺梨斑白去我宮裡罷。”
阿沅見他挑起這事兒,便順水推舟道:“曹姑姑現下在良醞署當值,說來還要多謝皇上的恩德。”
“膝蓋還傷著呢,彆多禮了。”阿沅忙命人扶她起來,又賜了座,方道,“你我本來一同奉侍過蘭貴妃,有何必如許見外。”她還記得,幾年前楠兒就是這副麵黃肌瘦、怯膽小弱的模樣。現在更是瘦得鳩形鵠麵、描述乾枯,一件粗布蓼藍宮裙,高低也是打滿了補丁。想來這些年她在紫宸宮,所受痛苦委曲必不會少。
楠兒茫然地搖點頭:“芙美人那一年是泥菩薩過江,本身難保,那裡能顧得上奴婢?”
分開良醞署,阿沅一向悶悶不樂。調查當年蘭貴妃之死,本就不能大張旗鼓,線索又極少。這會兒方纔瞥見一點曙光,又頓時被澆了一頭冷水,不免有些悻悻然。
靖禎低低“嗯”了一聲:“還早。”他隨便伸展了一下痠麻的手臂,便聽到骨頭咯咯作響。
阿沅攏了攏一下身上的湖色縐紗披帛,假裝不經意地四周逛了逛,道:“我也是怕他們毛手毛腳的,辦欠功德,彆糟蹋了貴署的美酒。”
良醞署位於宮城內東一長街,景芳門外。沿著矗立的宮牆夾道向東行走數裡,可見一片單簷廡殿頂的修建,這裡堆積著皇宮裡的包含良醞署在內的,禦膳房、茶庫、果庫等掌管宮中炊事的機構。
阿沅震驚:“南淵國?不是宜寧長公主和親之地嗎?”
曹清摘上麵罩,暴露臉上可怖的疤痕。她微微欠身施禮,恭敬道:“都是托了小主的福,奴婢纔有本日。”
阿沅惶恐莫名:“皇上莫非不知?”
用完午膳以後,楠兒已經被帶到雲台宮。阿沅見她雙腿自膝下血流不止,連帶著褲腿都染上了大片的紫紅色,不由動了憐憫之心,又命采薇先帶她下去清理包紮了一番。
好自為之?阿沅彷彿聽不明白他話中所指,是感覺本身那裡做錯了嗎?還是她遲遲查不出暗害姐姐的真凶,讓他活力了?她拿起那隻裝著梨斑白的竹筒,往本身的杯子裡開端注酒。直到那酒液滿溢了出來,杯中梨花亦隨之飄落,也渾然不覺。
采薇俯身稱是,二人繞道拜彆。
采薇不知就裡:“天氣已晚,小首要去良醞署做甚麼?”
楠兒重新入殿時,哭得像個淚人兒普通,見了阿沅雙膝一軟,便要直直跪下去:“奴婢楠兒,給沅朱紫存候。”
思前想去,阿沅也一時說不出啟事,隻得道:“我有一件極首要的事情要問這個杏兒。煩請姑姑在良醞署幫我多探聽探聽,兩年前有冇有這小我?抑或是,她厥後又去了彆的處所?”
阿沅也恍然憶起,這個楠兒之前是雲台宮的粗使宮女。自從采芙被封了美人以後,就被賜給她當貼身宮女了。聽聞在蘭貴妃歸天後不久,芙美人就病死了,這個楠兒如何厥後就跟了敏妃?敏妃……芙美人……是了,她如何會忘了這一層?
阿沅隨便“嗯”了一聲,又問:“你們這兒有冇有一個叫杏兒的宮女?”
敏貴妃冷嘲笑道:“記得就好。”她懶懶道:“皇後孃娘不肯見我們,我們也不必等了。枉本宮挺著個肚子,勞累了一個早上。巧菱、巧芸,扶本宮歸去歇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