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宣昨日曾聽白乾天先容過,這三個蛇人使女乃是三胞胎姐妹,無父無母,從小被白乾天收養為義女,叫作赤珠、碧珠、玄珠。三女麵貌就像是一個模型裡印出來的,隻能以身上係的綵帶來辨彆。
許宣忍不住莞爾而笑。天涯凝睇,湧起密切的柔情與頑心,真想用指尖悄悄碰觸她那稠密彎長的睫毛,捏捏她小巧精美的鼻尖,碰碰她那柔嫩上翹的唇瓣……特彆那微啟的唇瓣,嗬氣如蘭,充滿了難以順從的魔魅之力,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狂跳起來。
那些時候,他的心總會俄然抽緊,喉嚨總會像螞蟻爬過般發癢,總會湧起火焰般熾烈的動機,想要緊緊地勒住她的腰,碾轉吮吸她的唇瓣……但這動機老是一閃即逝,不敢多想。
小青耳廓一動,發覺到帷帳再無異響,低聲喝道:“她們走啦。臭小子,快放開我!”
他的腦海裡俄然閃過一個動機:“歸正小青姐姐和我也喝過了喜酒,在那些蛇人眼裡早就是女媧、伏羲了,今晚又是我們洞房花燭之夜,偷偷地親她一口,又有甚麼打緊?”
過了一會兒,小青的罵聲越來越小,越來越輕,斷斷續續,終不成聞,手指也隨之漸漸鬆開了。
許宣這回早有所備,立時忍痛抱住她的腿,就勢一滾,緊緊地壓在她身上。恐怕她掙紮,右手用力按向她的肩頭,豈料被她胳膊一擋,偏了數寸。
翌日醒來,洞角已經生起了爐火,暖意融融。石床另一側空空蕩蕩,不見小青蹤跡。
小青笑道:“相公,你既聞了這隻腳,不如再聞聞另一隻吧。”勁風鼓湧,又是一腳正中他臉頰。
但是現在,萬籟俱寂,暗中沉沉,全部天下彷彿隻剩下了他們兩人。相距天涯,那動機卻越來越了了,越來越熾熱,就像地火噴薄,狂飆囊括,讓他著了魔似的冇法按捺,難以矜持。
和她朝夕相處的這一個多月裡,他常常會閃過現在這般的念想。比如當他們雙劍合壁時,相互回眸會心一笑;比如爭搶烤熟的獸肉時,她抓起炭灰抹到他的臉上;比如半夜醒來,瞥見她沉沉熟睡著靠在本身的肩頭;比如彩霞滿天,他吹著玉笛,轉過甚,撞見她和順而迷醉的目光……
小青被他說破苦衷,又羞又惱,怒道:“臭小子,你當我像你那般言而無信嗎?”猛地扣緊他的脈門,許宣投桃報李,也立即緊扣她的手腕。
遞給他熱羊毛巾的就是大姐赤珠了,她性子最為內疚,還冇說話臉就紅透了。許宣笑道:“多謝。”接過熱毛巾擦了臉,問她女媧娘娘上哪兒去了。赤珠又是紅著臉一笑,指了指外頭。
經此滋擾,熾熱的慾念早已消逝得一乾二淨。豎耳聆聽了好一會兒,不見其他異響,暗想,裂壑內到處都是凶禽猛獸,又埋伏著浩繁蛇人,三十三山的追兵一定敢趁夜殺入。方纔那聲可駭的慘叫,多數是某隻被凶獸獵殺的猿猴收回來的。忐忑稍定。
小青“嚶嚀”一聲,蹙起眉頭,睫毛輕顫。許宣一凜,倉猝翻身滾到一旁,閉眼假寐,內心突突狂跳。過了半晌,見她隻翻了個身,又紋絲不動,這才鬆了口氣,盜汗遍體。
小青臉上一燙,掙紮著想要蹬他一腳,卻被他緊緊握住腳踝,酥麻有力,恨得牙根癢癢,柔聲道:“好啦,我累啦。許小官人,我數到一二三,我們一起鬆開手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