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米搖了點頭，感喟道：“噫嘻！自從青帝入主女帝山，將‘女媧宮’改名為‘百花宮’，舊製儘除，倒行逆施，男人必須穿女裝，女子必須著男裝，實是陰陽倒置，不倫不類也！”

卡米說話間，隻聽空中隆隆劇震，青帝的“陰陽指”公然光焰漸減，青龍發瘋似的上衝下撞了半晌，破出重圍，朝遠處海麵吼怒飛去。

小青捏住卡米的口頰，將一隻粉紅色的蠶蟲塞入他的喉中，笑吟吟隧道：“極刑可免，活罪難饒。這隻‘拔心蠱’鑽進你內心後，將生出億萬蟲卵，跟著血液遍及你滿身。你若敢對娘娘有些許瞞騙，我就讓你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”

又過了小半時候，終究穿過雲海，雨雪儘消，隻剩下陣陣劈麵而來的輕風。放眼望去，無邊無邊的白雲鄙人方澎湃翻滾，上方那湛藍澄徹的碧虛裡，一座宏偉高峭的山嶺巍然懸空，太陽正幸虧它火線，周沿閃著素淨的金線。

女帝山！

北風凜冽，越來越猛，直透心骨。鼓樂與嘯呼聲垂垂小了下來，除了龍鷲的尖啼，就隻要旗號與衣裳的獵獵鼓響。

又聽青帝遙遙說道：“孩兒們，由它去吧。蛇族已被儘數蕩滅，那孽畜也被寡人刺瞎，比及下次月圓之夜，再漸漸剝它的皮，抽它的筋，剜出心肝，祭奠三十三山幾千年來的亡靈！”

青帝既已說過要仰仗一人之力降伏青龍，三十三山飛騎天然不敢插手，隻能吹角擂鼓，眼睜睜地看著它重新突入沸騰的波瀾當中。

卡米道：“是，是。小人自當知無不言，言無不儘。”因而抬高嗓音，細細地說了一遍。

許宣冇表情聽他囉嗦，沉聲截口道：“你挖了這麼長的隧道，必是已經曉得‘白皋比圖’藏在那裡了？究竟在甚麼處所？‘百花宮’裡地形如何？有哪些防備？快給我老誠懇實地說來。敢有半點瞞漏，我就讓你粉身碎骨以死相報！”

但他現在獨一的前程，就在天上。

雲霧環繞，陽光若隱若現，一條條燦豔的彩虹橫架雲端，好像通往仙界的霓橋。持續往上飛，霧氣越來越大，人影縹緲，虹橋卻越來越多，妍澤素淨。小青久居峨眉雲海，卻從未見過這等異景，塵心儘滌，飄飄欲仙。

耳畔彷彿又響起了林靈素的狂笑：“佛主？如果天上真有神佛，為何對人間磨難視如不見？就算真有神仙，在他們眼裡，你也不過賤如螻蟻，他們又為何要管螻蟻死活？小子，你記著，我命由我不由天，與其祈求賊老天憐憫，倒不如靠你本身之力，乾翻這個狗孃養的天下！”

卡米成為神祝後，操縱權柄之便，常常巡遊百花宮，終究給他看出了端倪。“女媧宮”的佈局本來遵循“八卦”而建，中心是“兩儀殿”，一左一右兩座寢宮，環立嵌合，恰好構成了“太極”形狀。

卡米忙又朝許宣二人伏身拜倒，恭恭敬敬隧道：“事不宜遲，還請娘娘，聖上屈尊假扮小人之侍從，一齊起駕回宮！”

越往上飛，視野越加遼遠清楚，就連遠處海麵星羅棋佈的島礁、翱翔的鷗鳥，以及天海交代處那層疊翻湧的白雲，都看得曆曆清楚。

許宣環顧四周，除了執戈披甲的飛騎，統統禮隊、樂隊中的男人公然都和本身一樣，挽著墮雲髻，斜插碧玉簪，身著綠紗裙，肩披彩絲帶，臉上敷著厚厚的白粉，畫眉丹唇，的確就像是年畫裡的仙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