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船麵上的六七十人，艉艙、艏艙、底艙裡公然另有兩百多個冰屍，姿式、神情各彆，有的滿臉驚駭，有的做嚎哭尖叫狀，有的仍在熟睡明顯是在很短時候內遭了毒手，隻要二三十人是在奔往船麵的途中倒下的。

就在這時，遠處俄然傳來一陣似哭似喊的淒厲號叫，聞之毛骨悚然。

水流陡降，兩人身下一空，齊齊墜落在柔嫩的鯨舌上。

兩人腳底一空，天旋地轉，水流儘消，彷彿墜入了一個虛空的無底深淵，氛圍淡薄，腥臭撲鼻，難以呼吸。

他滿頭蓬亂的銀髮，鬚眉皆白，黑衣血汙斑斑，左袖空空蕩蕩，竟隻剩下一臂，手指乾癟如枯爪，雙眸就如翡翠般碧綠通透，倒真像極了剛從天國裡爬出的惡鬼。

隻聽四周八方傳來陣陣呼號，此起彼伏，十幾個殭屍率先爬上艉艙，跌跌撞撞地撲了出來，接著左邊、右火線的艙門裡也連續奔出了數十個冰屍。

究竟是哪個魔頭如此猖獗，半晌之間咬死了數百人，連幾個八九歲的孩童也不放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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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“山脊”頂上，抬頭跪著一個黑衣人，白髮亂舞, 右拳捶胸嘯呼。側耳聆聽，似是在一遍各處叫喚著“女兒, 女兒！我薄命的女兒！你在那裡啊, 我的女兒”聲音淒烈悲苦, 像是從天國深處收回的鬼哭。

王重陽又驚又惱，想要回身上衝，卻被滾滾渦流拋得飛旋亂舞，難以使力。接著麵前一黑，巨鯨的闊嘴業已閉攏。

當下右掌聚氣待發，朗聲道：“鄙人王重陽，這位師太乃慈航靜齋嗣掌門，與前輩素無乾係，更無仇怨”

但是就在他腳尖踏觸波瀾的一刹時，四周俄然隆起一圈山嶽般的黑影，尖牙密佈，嗚鳴震耳。海麵朝下陷落，渦流飛旋，構成了一個龐大的深淵，頓時將他和素晴雙雙捲入此中，朝著那深不成測的黑洞極速墜落。

素晴聽得雞皮出現，本來“喚醒”眾屍鬼的就是此人。

王重陽抱著素晴騰挪閃掠，炁劍猛刺在巨鯨上顎。那孽畜吃痛嗚鳴，上方巨嘴伸開一道長縫，海流又如銀河之水滾滾崩泄，頓時將他們衝了起來，朝那下方的喉道飛旋滾落。

王重陽一凜，又驚又怒，這廝竟然是當日藏身在貝海爾湖底、咬死了很多獵戶的吸血獨臂人！他為何從塞外冰湖來到了東海？又為何將素晴認作了“女兒”？

驚魂不決，嗚鳴如雷，鯨舌拋卷，將他們朝高低交叉的尖牙擠去。

平常鯨魚的喉道至寬不過兩三尺，僅吞得下一個鞠球，這怪物的食道直徑卻足有丈許，凹凸光滑，不竭爬動，將兩人連同口中嚼碎的血肉一起嚥了下去。

素晴被他盯得頭皮發麻，忍不住往王重陽身上靠去。

可惜慧真的靈魂仍未醒來, 冇法求證。卻不知那黑衣人又是何方崇高？竟能乘此巨鯨遨遊海上, 與滿船倀屍遙遙感到？

素晴曾聽師父說過，海上有一種闊嘴巨鯨, 身長可達三十餘丈，有如浮動的高山, 生性凶暴貪婪，就連藍鯨也能被它一口吞入肚裡。傳說乃是“鯤”與“龍”所生之子, 極其罕見，就連慧真也僅見過一次。

“嗚！”

王重陽心中一動，明白本身必是誤打誤撞，墜入了巨鯨的肺部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