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漪照著施密特大夫的叮嚀,將體溫計放進遂心的腋窩下。她先搓了搓手。遂心穿戴棉質的柔嫩寢衣,或許是明天病情嚴峻,她很聽話。一點兒也不像那天在病院裡,皮的像隻惡劣的小猴子。靜漪放好溫度計。細心的給她掩好衣衿,低聲的問她:“難受嗎?”
程靜漪看向遂心。那兩片因發熱而有些乾裂的唇間,吐出的確切是德語單詞。發音精確。聽起來,是遭到過很好的教誨。
施密特大夫稱呼她“圖太太”。
靜漪握著藥箱的手有點兒出汗。她緊跟著施密特大夫走進了這間寬廣溫馨的房間。跟印象裡淺顯的小女孩寢室那粉紅色不太一樣,這間寢室用的都是綠色。就連地毯也是翠綠的根柢上五彩的圖案,顯得朝氣盎然。窗前桌案上的一個大玻璃花瓶裡插著幾支劍蘭,看上去非常的清雅。
彆墅裡燈火透明。她打量了一下室內的裝潢,判定出這是一間小型的彆墅。家裡極潔淨,有暖和的氛圍。地毯很柔嫩,走在上麵一絲聲音也冇有。
“感謝,贈大夫。”遂心用德語答覆。
靜漪將藥箱放在床頭櫃上。
圖太太忙倒了杯水。坐到床沿上,將遂心摟在懷裡,給她喂水。
施密特大夫細心的扣問,靜漪一一的翻譯。大部分的題目都由圖太太代答了。
等待在床邊的看媽模樣的女人挪開位置,讓了空。圖太太則站在一邊,小聲的先安撫了病人一會兒。
靜漪將體溫計拿在手裡,對著光芒看看,跟施密特大夫說:“103.9度。”
“我說的對嗎?”遂心問。
躺在小床上的小女孩兒陶遂心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,因為發熱,臉上紅彤彤的。施密特大夫轉頭看了一眼程靜漪,他說凱瑟琳你替我翻譯一下,我的中文不敷用了。
施密特大夫明顯不是第一次來,帶路的仆人對他很尊敬,趁便的對她也很客氣。引著他們上了樓,靜漪就聽她說:“我們太太在陶蜜斯房裡等著,我出來先通報。”她話音未落,房門已經開了,走出來的年青婦人裹了裹身上的披肩,請他們出來,她隻對著施密特大夫說話,彷彿冇有看到醫存亡後的這位護士。
施密特大夫又讓靜漪給遂心做了幾項測試,對秋薇說:“隻是淺顯的感冒發熱。我會讓凱瑟琳給病人注射退燒,再定時吃藥就好。”他轉過臉去,對著遂心馴良的用中文說:“遂心蜜斯,你很快會好。不要怕。”
遂心的麵孔摸上去燙人。
施密特大夫走到床邊。
隔著口罩,她隻露了眼睛和額頭。
“俄然的就建議燒來了,真嚇死我了。”她說。低頭,下巴觸在孩子額角,“這孩子老是三災八難的……”
她的手微涼,遂心倒不反對她的撫觸,看著她,點點頭。又轉過臉去,看著圖太太,說:“薇姨,我想喝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