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烏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瞅著靜漪。聽靜漪問，眸子兒轉了一下，抿了下嘴唇。

烏溜溜的眼，跟著靜漪的手在動。

圖太太的目光掃過來。

程靜漪將藥箱翻開，她在水盆裡淨了手。戴上手套，拿砂輪磨了下藥瓶。藥液抽進針管裡，她捏了藥棉。圖太太哄著遂心，讓她趴到本身身上。靜漪伸脫手來，悄悄的按著遂心的臀部。柔嫩的、熱乎乎的。

靜漪站起來，清算藥箱。施密特大夫站在她中間，從藥箱裡取了藥，用小紙片包好，標上數字。

她躊躇了半晌，才伸手去替遂心清算一下枕巾。遂心有一頭烏髮。柔亮軟和。齊齊的劉海兒，蓋著飽滿的額頭，非常的都雅。她的手指撥著遂心的劉海兒。

遂心的看媽給靜漪搬了一張椅子過來，請她坐下。

靜漪愣了愣，笑著問：“你是如何認出我來的？”心砰砰的跳著。由著遂心抓著本身的袖子。孩子的手勁兒軟，實在冇多少力量。她卻感覺加諸在衣袖上的力量，有千斤來重似的，讓她一時動不得。

這孩子生的真好，長的也真好。

“贈大夫。”圖太太讓遂心躺好，“能不能請這位護士蜜斯留下來關照遂心一晚？我恐怕……”她暖和的說。看看遂心，非常擔憂的模樣。

圖太太便請靜漪留下，她親身送施密特大夫出去了。

施密特大夫見靜漪如此說，就說：“圖太太，凱瑟琳很有經曆，有她在，你固然放心。”他中文雖說的彆扭些，意義卻也表達的清楚了。

施密特大夫濃眉一揚，笑道：“你說的很好。下返來，精力好些了，我再跟你談天。”他淺笑著，對靜漪說，“給她注射吧。”

“不疼。”遂心的嗓音有些沙啞有力，摟著圖太太的身子，轉了下臉，看著靜漪，說：“感謝你。”

“我認得你！”遂心俄然一把抓住了靜漪的袖子，“你明天如何成了護士？”

“你在想甚麼？不困嗎？”她問遂心。看看時候，藥效該發作了。

施密特大夫說：“能夠，但是……”他看向靜漪，“凱瑟琳明天不能留下，我……”

靜漪坐下來。

“不客氣。”靜漪額上卻出了汗。

針紮進了遂心細嫩的皮肉中，推動藥水的節拍便更慢。一點一點的推。拔出針的行動倒敏捷。她替遂心揉著，輕聲的問：“不疼吧？”

靜漪對著施密特大夫搖了點頭，又點點頭，說：“明天一早，若還需求關照，讓人來替代我就是了。”

她的手有些發顫。銀針收回亮閃閃的微光。

靜漪停下來，看著這對如有所思的烏溜溜的眼睛。

過了一會兒，她纔在遂心的皮膚上塗著碘酒。很慢很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