嫣兒便笑,笑容當中帶著刻骨的恨意:“你曉得我現在最想做甚麼嗎?”
孩子荏弱的哭聲頃刻想起,屈綾冒死接了,將念兒死死摟在懷裡柔聲安撫,乃至未曾見到嫣兒鬆了一口氣的神情。
嫣兒方回了神,忙收回擊嘲笑道:“你還怕我吃了他不成?”
“不是的……”屈綾欲要辯白,“是李裕強行帶我返來,我並不肯的……”
李裕的軍隊果在兩天後便自北平動了身,屈綾二人被安排在一輛軍車中,還是數名軍衛看管,插翅難逃。
屈綾駭然,腳步混亂著今後退去,幾乎絆倒身邊的凳子。退出好幾步,她方纔驚道:“阿瀟……阿瀟他救過你啊!”
念兒一向是睡著的,這下倒是醒了,靠在屈綾懷裡,揉著眼睛叫她:“娘……”
“我想讓這個孩子死。”她邊說邊咯咯地笑,一副打趣的模樣,雙手倒是向前一甩,把孩子扔了出去。
隨後便有人推了門出去,屈綾當即看去,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女人,穿一身明黃色的洋裝,頸上帶著精美的珠鏈,通身說不出的崇高文雅,一如疇前。
“嗯?”屈綾挑著鼻音應了聲,手悄悄捏捏念兒的臉,問道,“睡醒了?”
屈綾隻得跟上,這處所實在極大,那小兵領著屈綾走了好久,方纔在一間房外停下,推了房門向她道:“請進。”
“嗬。”嫣兒怨毒地望著她笑道,“當然,你頂著如許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樣,又有幾個男人逃得過你的掌心?”她走到屈綾身邊,染了丹蔻的長指甲用力挑起她的下巴,道,“隻是天下男人這麼多,你為何偏要同我搶呢?”
屈綾的沉默讓嫣兒愈發憤怒,乾脆罵道:“你便是這般陰魂不散嗎?當年與我搶阿瀟不敷,現在又要來搶我丈夫。屈綾,我倒是哪輩子欠了你的,你非要來尋我的費事?”
“你想……想做甚麼?”屈綾的聲音輕顫。
屈綾頃刻如遭雷擊。這聲音實在過分熟諳!隻是,隻是怎能夠是那人?
“殺你?”李裕乾笑了聲道,“本帥可捨不得,本帥喜好你喜好地緊呢!”
“為甚麼要去天津?”屈綾立即問了,問罷纔想起他的權勢原就是在天津。
公然便聽李裕哼笑道:“本帥的人馬都在天津,自是要歸去的。”許是有事要做,他也不再多留,轉了身便走,走了幾步又再次警告道,“如果你有旁的甚麼心機,便趁早收起來,如果惹怒了本帥,你和那孩子都得死。”她暗裡探聽他的事情,李裕並不是不知,他倒不擔憂這女人鬨出甚麼來,隻是費事事總還是少些為好。
屈綾未曾想到,李裕竟會對林瀟懷有這般激烈的恨意,當時林瀟本是美意纔會那般指責他的嗬!隻是事到現在,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,隻好強裝平靜地問道:“那你想要如何?殺了我嗎?”
“我要乾甚麼?”李裕悻悻地收回擊,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念兒,冷道,“這孩子和那男人長得一模一樣,你不曉得我有多想掐死他。”
屈綾輕歎,如果她未曾與那李裕有過一麵之緣,想必早已保不住這條性命了。隻是現在這般,苟活下來又有哪般意義呢?
屈綾並不知李裕要將她帶到哪處,又不敢多問,心中不由錯愕起來。車子終究駛入了一片花圃洋房當中,房外設有鐵門欄,兵士在外看管,見了車隊,兵士行了禮方開了鐵門放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