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瑞家的聽了笑道:“阿彌陀佛,真坑死人的事兒!等十年一定都如許巧的呢。”寶釵道:“竟好,自他說了去後,一二年間可巧都得了,好輕易配成一料.現在從南帶至北,現在就埋在梨花樹底下呢。”周瑞家的又問道:“這藥可馳名子冇有呢?“寶釵道:“有.這也是那癩頭和尚說下的,叫作`冷香丸\'。”周瑞家的聽了點頭兒,因又說:“這病發了時到底覺如何著?“寶釵道:“也不覺甚如何著,隻不過喘嗽些,吃一丸下去也就好些了。”
周瑞家的還欲說話時,忽聽王夫人問:“誰在房裡呢?“周瑞家的忙出去承諾了,趁便回了劉姥姥之事.略待半刻,見王夫人無語,方欲退出,薛阿姨忽又笑道:“你且站住.我有一宗東西,你帶了去罷。”說著便叫香菱.隻聽簾櫳響處,方纔和金釧頑的阿誰小丫頭出去了,問:“奶奶叫我何為麼?“薛阿姨道:“把匣子裡的花兒拿來。”香菱承諾了,向那邊捧了個小錦匣來.薛阿姨道:“這是宮裡頭的新奇樣法,拿紗堆的花兒十二支.昨兒我想起來,白放著可惜了兒的,何不給他們姊妹們戴去.昨兒要送去,偏又忘了.你今兒來的巧,就帶了去罷.你家的三位女人,每人一對,剩下的六枝,送林女人兩枝,那四枝給了鳳哥罷。”王夫人道:“留著給寶丫頭戴罷,又想著他們何為麼。”薛阿姨道:“姨娘不曉得,寶丫頭古怪著呢,他向來不愛這些花兒粉兒的。”
一時候周瑞家的攜花至王夫人正房背麵來.本來剋日賈母說孫女兒們太多了,一處擠著倒不便利,隻留寶玉黛玉二人這邊解悶,卻將迎,探,惜三人移到王夫人這邊房後三間小抱廈內居住,令李紈伴隨看管.現在周瑞家的故順道先往這裡來,隻見幾個小丫頭子都在抱廈內聽呼喊呢.迎春的丫環司棋與探春的丫環待書二人正掀簾子出來,手裡都捧著茶鐘,周瑞家的便知他們姊妹在一處坐著呢,遂進入內房,隻見迎春探春二人正在窗下圍棋.周瑞家的將花奉上,申明原因.二人忙住了棋,都欠身伸謝,命丫環們收了.(未完待續。)
周瑞家的悄悄掀簾出來,隻見王夫人和薛阿姨長篇大套的說些家務情麵等語.周瑞家的不敢轟動,遂進裡間來.隻見薛寶釵穿戴家常衣服,頭上隻散挽著シ兒,坐在炕裡邊,伏在小炕桌上同丫環鶯兒正描花腔子呢.見他出去,寶釵才放下筆,轉過身來,滿麵堆笑讓:“周姐姐坐。”周瑞家的也忙陪笑問:“女人好?“一麵炕沿上坐了,因說:“這有兩三天也冇見女人到那邊逛逛去,隻怕是你寶兄弟衝撞了你不成?“寶釵笑道:“那邊的話.隻因我那種病又發了,以是這兩天冇出屋子。”周瑞家的道:“恰是呢,女人到底有甚麼病根兒,也該趁早兒請個大夫來,好生開個方劑,當真吃幾劑,一勢兒除了根纔是.小小的年紀倒作下個病根兒,也不是頑的。”寶釵聽了便笑道:“再不要提吃藥.為這病請大夫吃藥,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銀子錢呢.憑你甚麼名醫仙藥,從不見一點兒效.厥後還虧了一個禿頂和尚,說專治知名之症,因請他看了.他說我這是從胎裡帶來的一股熱毒,幸而天賦壯,還不相乾,若吃平常藥,是不頂用的.他就說了一個海上方,又給了一包藥末子作引子,異香異氣的.不知是那邊弄了來的.他說發了時吃一丸就好.倒也奇特,吃他的藥倒效驗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