碑上的字雖已被風雨腐蝕，但仍極度刺目，花惜玉的音色模糊顫栗起來：“雨兒……你……這裡是那裡？這是如何回事？”

“大哥，你必定那些人是帶君上朝著那方向去了麼？”慕嵐珊立於船頭，焦心遠瞭。

“是你？！你竟然……未死……”吐出最後的幾字，花惜玉墮入深度昏倒。

他抬起略發渾濁的眼，聲色已哽咽：“你手中的劍，便是我……便是我留授予我緣最淺卻情最深的那人的。她有了我的骨肉後便與我分離，今後再不得相見，而我其他的骨肉亦都在厥後的動亂中離世。她如果順利誕下麟兒，那孩子長大，就該是與你一樣年紀了……”

荀舞瑜抽出小劍披荊斬棘，中年人卻倏然凝目在劍身之上。

“小雲，你瞥見了麼？瞥見此人的了局了麼？”淚流儘，她卻又笑起來，“小雲，等我，我去找另一人。”

雨兒不簡樸，大抵，雨兒並非是雨兒。

“雨兒，你這是開的甚麼打趣？”花惜玉驚見目前情境，再也笑不出來了。

每數一次，小劍便向前推動一分，小劍每向前推動一分，花惜玉的手指便被堵截一根。

男人眼眶內泛動老淚：“你……可否靠近些？我想，好都雅看你。”

“君上生命危急，我們需得快走！”慕嵐珊聞此更顯焦灼，“但是，到底是甚麼人會帶君上回到玄闕？！”

她一點也不急。仇歸仇、怨歸怨，她會漸漸來，先報仇、再了怨。

荀舞瑜走到池沼邊沿，居高臨下地往下望：“花惜玉，你想活命？求我。”

因而他無端地想到，雨兒應就是那小我，阿誰能夠讓他曉得過往統統的人，更或者就是阿誰與他曾有著千絲萬縷拘束的人。

“好，我救你。”荀舞瑜臂彎一晃，小巧小劍現於掌中。

……

荀舞瑜幾度欲將他一劍刺死，但始終都忍住未下殺手。不曉得這算不算是憐憫之心，總之，她感覺此人或許真的還未到喪命時。

“你看到了，這就是我對你提及過的那小我。”她落寞地走向他，不露喜顏，隻展悲淒，“花惜玉是我與他共同的仇敵，本日，我畢竟是報了仇……”

“這座島你該很熟諳。你放火焚山，卻令我生射中最首要的人葬身火海。”她扼住中年人手腕的命脈，一字一頓道，“我不會讓花惜玉死，卻會讓你償命。殺——人——凶——手。”

男人一聲喟歎：“剛被你抓住時，我覺得那人終究找到了我，你便是那人派來殺我的人。我萬念俱灰，便隨你擺佈。但是，厥後我發覺你在向這島嶼進步，才發明你並不是我開初鑒定之人。你大抵想不到我是誰，時過量年，我也已不記得本身究竟是誰了……我想給你講個故事，聽完後你若還想殺我，那便殺了吧……”

他起先毫無迴應，很久過後才鬼使神差地回顧，略顯錯愕的眸光與荀舞瑜訂交。

他目光所向之處有一片島礁，礁上嫋生炊煙，即為人蹤之證。而在那片島礁更悠遠的方位，一座孤島鵠立漂渺煙霞當中，島岸旁模糊可見停靠有一艘大船。

“你是……舞瑜？！”花惜玉一步步向後撤退。

花惜玉的身軀飛出了池沼，與此同時，他的腰間收回了一聲悚然的裂響。

想起疇昔之事，裴雲隻奉告荀舞瑜他在琉璃穀長大，但他出身為何她卻從未曾曉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