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完口中低念法訣,眨眼間祭起一口六尺見方的鐵鍋,架在一處傾圮的石壁上,又不曉得從那裡弄來一大捆的柴火,嘴裡忙問道:“小友,這六爪金蟾花是不是能夠給我了?”
這旁老道憨態可掬,鼻子湊在香爐不遠處,渾然無懼“六爪金蟬花”的霸道藥性,神情反倒怡然沉醉,看的雲毅又驚又佩。
“小友莫慌,貧道與敝師弟多年未至中土,夜冷風寒,這才藉著小友的鼎爐混些吃食。隻是見小友打坐練功不敢打攪,這才未請自來。多有失禮之處,望請包涵。”
貳心生疑團,隨口問道:“鄙人雲毅,不知霸道長來這裡做甚麼?”
雲毅暗自驚奇,他即使識海神遊,心無外物,可一身修為好歹在那擺著,周遭十餘丈以內風吹草動儘在心台,卻為何獨獨這兩道人影本身竟渾然不覺?
雲毅站在石鍋旁一丈開外的處所,頃刻感受一股熱浪襲身,虛汗夾背,他看了眼猶在盯著火勢的王半仙,獵奇道:“灼焚之日就在明日,你如何另有表情吃東西?”
雲毅方知這胖老道本來是惦記華青囊的香爐,可他不通道:“哄人。這六爪金蟾花縱是天陸奇珍,可若想找,費些光陰總能尋到,哪有人幾十年也吃不到的。”
他將這些殘骸與六爪金蟾花一股腦的扔進那口大鍋裡,鋪好柴火後,他右手雙指一彈,收回“啪”的脆響,一簇火苗竟然從指尖冒出,頓時燃著了柴火。
“貧道騙你乾嗎!我說的都是真的。”
他暗自鬆了口氣,他固然不曉得這二人究竟是何方身上,可看這毒牙的神采,隻怕是與十常侍很有嫌隙恩仇。
不過兩個來源不明的妙手就在他麵前,他焉能不探探其人來源?當即計上心頭,故作感喟道:“可惜雲某身上也冇有吃的東西!”
邊撿還邊唸叨著:“罪惡,罪惡。貧道不想暴殄天物,諸位若泉下有知,定能諒解。”
雲毅聽這聲音如晨鐘暮鼓,渾厚溫和,心中的警戒稍減兩分。
在胖老道不遠處,一名枯瘦如竹竿的羽士側立在旁,他雙眸綠光閃動,神采冰冷,耷拉著的臉彷彿誰欠他幾萬兩銀子似的,冷酷的看著雲毅。
“長白山?那邊不是天北東宗的地盤嗎?”雲毅奇道:“你是魔教的人?”
雲毅這才瞥見香爐四周已是屍橫遍野,很多蛇蟲毒蟻,蠍蟾蜈蚣的軀殼七零八落的散在中間,不消多說,必是華青囊留在香爐裡的“六爪金蟾花”的佳構。
王半仙嘿嘿笑道:“魔教算個鳥。就是把他們宰了給我當下酒菜,我都嫌肉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