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位前一刻還怒懟祁衡的朝臣，刹時就閉上了嘴巴，看向皇後的目光，也多了一抹忿然。

左傾顏和祁燼快速互換一個眼神。

隻要幾個樸重敢言的禦史，當眾痛斥皇後卑鄙無恥，手腕肮臟，立即被祁衡命人拿下。

“鐘老，你當大家都與你一樣，薄情寡義，自誇高貴，全然不顧自家女眷的性命嗎？”

身邊，也有很多中立一派的朝臣紛繁諷笑出聲來。

緊跟著，各府婢女被帶出去，快速找到自家家主。一個個紅著眼尾低聲哭訴，蜜斯夫人喝了果酒後就被一幫身懷技藝的宮女強行“扶”進房間，而她們則被帶出宮。

趁著他們到燼王府赴宴，暗中讓人將家中女眷“請”進宮中，扣作人質！

鐘贇之還冇能從皇上駕崩的震驚中回過神來，就聽譚仲廷揚聲辯駁，“就算皇上真的已經駕崩，殷尚書也冇有證據證明，此事與燼王殿下有關。”

觸及擁立新君這等朝政大事，可不是淺顯人聽得的。

“想當初北境瘟疫殘虐，也不曉得誰貪恐怕死，就在金鑾殿前，當著眾朝臣的麵，一口一個兒臣無能，現在，爭當天子的時候，倒是本事了！”

陰鶩的眸子環顧世人，見他們一個個神采陣青陣白，頓覺利落。

鐘贇之迎向殷岐和世人的核閱，不徐不慢，“當年是當年，現在是現在，不成同日而語。”

奪嫡之爭，終是被搬到明麵上來。

“如許的人，如何能當一國之君啊？”

鐘贇之慢條斯理的聲音，劃破了僵局。

“那殷尚書覺得，該擁立哪位皇子即位？”

他回視鐘贇之，“我記得，當年擁立皇上即位時，鐘老也是附和立嫡立長的吧？”

殷岐言辭誠心，看向鐘贇之，“鐘老，您是當世大儒，更是兩朝元老，定然清楚，攘外必先安內，我等須得眾誌成城，儘快擁立新君，安寧東陵軍心纔是啊！”

殷岐彷彿就等著這句話。

如此看來，祁衡和皇後，早有運營！

他嘲笑出聲，“是又如何？”

愈演愈烈，漸入飛騰。

皇後立即冷了臉。

周遭，刹時喧鬨。

皇後鳳眼微彎，“本宮怕各位大人擔憂，特地把各府伴隨入宮的婢女都帶來了。”

鐘贇之刹時沉臉，寒聲問，“皇後此言何意？是想用親眷的性命把控朝臣，扶衡王上位嗎？”

“衡王殿下既然自認無能，這皇位，還是能者多勞的好。”說話的，恰是禦史大夫沈清。

他目露凶戾，腔調傷害，“譚仲廷！沈清！你們找死呢？”

見鐘贇之身後那幫人你一言我一語，都在諷刺祁衡的不是，皇後冷哼一聲，俄然笑道，“恐怕各位大人另有所不知吧，北戎向本宮進獻了一批上好的果酒。今晚本宮在宮中設席，聘請各位大人的親眷入宮咀嚼......”

說話擲地有聲，“天然是立嫡立長，遵守先例。”

宴廳中冷然喧鬨的氛圍，卻與周遭喜慶的景色格格不入。

房簷廊角，燈籠高掛，一片紅豔豔的富麗喜氣。

“當初皇上要派人前去北境治疫時，可從未見他這般大膽！”

“眼下，早朝已停數日，乾政殿奏摺堆積如山，今早更有西南急報稱，祁天麟暴斃，其子祁皓再次向東陵乞援，還說情願償還西南駐軍兵符，隻求東陵儘快出兵，禁止顧千殤持續伐東，還東陵百姓一個靖安亂世！”

他舌頭抵著臉頰，撐起一個鼓包，目光輕挑，落在一言不發的祁燼身上，“祁燼，徹夜，本王定要你輸得心折口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