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“哦”了一聲,又歎了一聲,“哎,某馳驅千裡,餐風宿露,交一趟差也不過黃金幾十兩,夫人一脫手就黃金千兩,千兩啊!好風雅,實在是……”
宅兆建在宅後一片小山坡上,坡下不遠處是片菜地,綠油油的蔬菜長勢喜人,含翠欲滴。
黑衣人多看了他兩眼,再多看了兩眼,便雙手抱於胸前,好整以暇的漸漸挪了疇昔。
山鷹望著垂垂遠去的慵懶落拓之身影,聲音微顫:“據聞大靖第一捉刀吏,憑著一對分筋折骨陰陽指,一柄大象無形慈悲劍,一段存亡不離盤長結,代刀緝犯,以名換錢,號出大理,從無犯遺。”
劉方相望著痛苦的山鷹,又望望那婦人,剛想說話又閉緊了嘴。
“哦!”此前山鷹彎刀被人一指彈飛,就引發了劉方相的重視,他謹慎問:“這大靖第一捉刀吏?有何過人之處?”
劉方相在墳頭前“咚”的一聲跪了下去,一聲嚎啕,“爹啊!您這是鬨哪樣嘛?”
劉方相:“……”
“你說的可都是真的,我爹他還活著,但現在又死了?”
黑衣人置若罔聞,伸右手握住背上的劍柄,“劉大人,某請不動您,可彆怪慈悲劍冇有禮數哦?”
老農:“……”
婦人傻眼,劉方相更傻眼。他認得這山鷹,是福州一帶馳名的練家子。
那邊廂的婦人飛奔而來,陪著笑容,“大人,這不過是我家的一粗使老仆,您何必難為他呢?”
“死了,死了,真死了,我家的兩個仆人皆親眼所見。若再不信你們就掘墳吧?歸正都掘了一座,也不在乎多掘一座嘛!”婦人收斂了哭聲,冷眼看著來人。
劉方相被中年婦女給噎住了,他茫然看向黑衣人,想通過後者來證明此話真偽?
“慈悲劍!”老農聞言驚駭萬狀,抬眼看向黑衣人,以及他背後的墨劍,驚聲:“玄衣墨劍,中間莫非是……逛逛,老朽隨您走就是了。”
老農低著頭,乖乖隨黑衣人往外走,劉方相快速趕過來,阻且前路,斂眉看向老農,“爹,真的是您。”
雖不知何為慈悲劍?更不知何為盤長結?但恰好就是因為不知,反而更令民氣生害怕。
劉方相:“……”哼!本來她擔憂的不是咱老爹。
黑衣人蹙眉看著麵前又一新起的宅兆,“這是?”
劉大人一閉眼,“中間能讓老夫做個明白鬼不?”
山鷹搖點頭,“冇用的,店主落到那人手裡,就甭想再跑了。”
風情婦人俄然靠近,刹時不再風情:“煩請中間放了我當家的,就當他死了,黃金千兩,馬上送到。”
老農:“……!!”
“此人是……”山鷹一字一句:“大靖國大理寺在冊捉刀吏,代刀緝犯,以命換錢。”
黑衣人歎了口氣,“看來此次是真的死了,死了好,死了一了百了,那某就好歸去交差了。”
“啊!”山鷹一聲慘叫,彎刀脫手飛出數丈遠,刀影全無,刀主則正用左手護住右手腕,“嗷嗷”嚎叫。
劉方相:“捉刀,捉刀,代人捉刀,代刀緝犯,懂了!”隨即一臉不屑:“不就一捕手嗎?貌似還是個編外捕手,你至於像見了鬼似的……”
劉方相和婦人:“……”
婦人撇嘴,“你不是要見那死鬼劉扶雲嗎?他死了,此次可不是假死,是真的死翹翹了。”
這言下之意!
菜地裡有個哈腰在忙活的老農,一邊將瓢裡的水傾瀉出去,一邊彷彿在偷偷張望這邊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