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翻開車簾一角,隻見池邊柳蔭下,一群穿著清俊的文人學子正圍坐在一起,觥籌交叉,吟詩作對,正曲直水流觴的雅集。
溫詩河本日經心打扮過,一襲月白衣裙襯得她舉止不似以往豪氣,反倒是清雅綽約,步步生蓮,吸引了很多文人目光。
溫詩河心中一喜,看來本日真是天賜良機。
當馬車行駛到城外泛舟池畔時,溫詩河俄然聽到一陣婉轉的絲竹之聲,異化著些許人聲談笑,熱烈不凡。
青玉的心機夙來小巧剔透,辦事也妥當。
溫詩河麵色密切,挽著她的皓腕,“瞧你睡得含混了,此處已是城郊的泛舟池,本日城外文人雅士在此集會,時候尚早,不如我們也去湊個熱烈。”
溫詩河不著陳跡地在溫綺羅身前快走半步,自是想要讓旁人第一眼重視到本身。
溫綺羅緩緩展開雙眸,狀似才醒,“阿姐,這是哪兒?”
她來到溫詩河的院裡,見屋內幾個女使正燃著炭盆,屋裡暖如濃春。
青玉心中一動,這是絕佳的機遇。若大殿下久居皇子所,溫詩河底子冇有機遇能與之相處。
沈宴初亦是辭吐風雅,引經據典,信手拈來,他甫一落座,便有幾位世家公子上前酬酢,言語間很有交友之意。
溫詩河正斜倚在榻上,手裡拿著一卷書,卻看得心不在焉。
看來人是青玉,意興闌珊的合上話本,“宮裡可有甚麼動靜?”
他一下船,便吸引了統統人的目光,連溫詩河也不由得愣了愣神。沈宴初似有所感,目光掃過人群,在溫綺羅身上略作逗留,旋即眉眼敗壞,隨即移開。如此光風霽月的姿勢,讓溫綺羅倒胃口的同時,卻引得溫詩河心神一蕩。
溫綺羅小憩之時冇有錯過車伕的話,對溫詩河的心機,她也樂得視而不見,故而順服地點點頭,兩人下了馬車,緩緩走向那曲水流觴之處。
厥後在這坊市茶肆,也曾聽聞溫大將軍膝下兩女,才貌雙全。又以溫二孃子頗具詠絮之才,閨名清貴。現在再次相遇,他倒想看看,這所謂的才女,究竟有幾分真本領。
馬車轔轔,載著溫綺羅和溫詩河緩緩駛出城門。
溫詩河眸中閃過一絲精光,“護國寺……倒是個好處所。”
這日淩晨,溫綺羅剛用完早膳,溫詩河身邊的女使便來傳話,說是大娘子邀她一同去城外白雲寺上香。
溫綺羅身著絳紫四合快意雲紋的灑金裙,微施粉澤,溫雅含蓄,較之溫詩河的決計,勝在年事尚小,天然隨便。
幾個回合的談吐後,曲水流觴緩緩收場。
溫綺羅佯裝闔眼淺眠,實則將溫詩河的謹慎思儘收眼底。她曉得溫詩河的策畫,卻並不點破。父親對蕭策讚美有加,或許嫁給皇族貴胄,就是溫詩河的運氣。
溫綺羅略一思忖便應了下來。一來,她剋日為收冰之事焦頭爛額,出去散散心也好;二來,她們雖非一母所出,但在府外一貫表示親厚,她也不能推委。
溫詩河眼波流轉,計上心來。她叮嚀車伕道:“此處景色甚好,我們也下去逛逛。”
青玉抬高了聲音,將刺探到的動靜悉數奉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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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光流轉間,他狀似不經意地瞥見了溫綺羅,回想起出逢時的大雨,在山洞中被這女郎輕視討厭,心中那股惱羞便模糊作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