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杯順著蜿蜒的溪流緩緩漂下,世人順次於溪邊就坐,停在誰麵前,誰便要賦詩一首。氛圍垂垂熱烈,詩詞歌賦,你唱我和,好不熱烈。
看來人是青玉,意興闌珊的合上話本,“宮裡可有甚麼動靜?”
她翻開車簾一角,隻見池邊柳蔭下,一群穿著清俊的文人學子正圍坐在一起,觥籌交叉,吟詩作對,正曲直水流觴的雅集。
溫詩河心中一動,蕭策?這倒是個不測之喜。本來她隻是想在護國寺偶遇蕭策,但對太後這個全天下最高權益的女人,還是心存害怕。
溫詩河眸中閃過一絲精光,“護國寺……倒是個好處所。”
厥後在這坊市茶肆,也曾聽聞溫大將軍膝下兩女,才貌雙全。又以溫二孃子頗具詠絮之才,閨名清貴。現在再次相遇,他倒想看看,這所謂的才女,究竟有幾分真本領。
在得了溫詩河的意後,這些日子她一向留意著,刺探大皇子蕭策的意向。就在滿朝文武都等著聖高低旨封王時,卻傳來剋日太後孃娘要攜大殿下去城郊護國寺祈福小住。
溫綺羅身著絳紫四合快意雲紋的灑金裙,微施粉澤,溫雅含蓄,較之溫詩河的決計,勝在年事尚小,天然隨便。
“你我姐妹,何必如此客氣。”溫詩河說著,從女使手中接過一個暖爐遞給溫綺羅,“外頭風大,細心著涼。”
夏季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下,給蕭瑟的風景增加了一絲暖意。溫詩河本日穿戴一件素雅的月紅色繡花襖裙,烏黑的髮髻上隻簪了一支蘭花玉簪,襯得她愈發溫婉動聽。
另一人擁戴道:“天然是真的,我表兄的妹夫在宮裡當差,說是太後孃娘此次祈福,大殿下也一同前去,想來會在此處稍作逗留。”
溫綺羅看了一眼身側神采緋紅的溫詩河,心中腹誹不已,難不成…當真是姻緣天定。便是曆經兩世,亦難竄改這孽緣。
青玉心中一動,這是絕佳的機遇。若大殿下久居皇子所,溫詩河底子冇有機遇能與之相處。
馬車轔轔,載著溫綺羅和溫詩河緩緩駛出城門。
溫綺羅略一思忖便應了下來。一來,她剋日為收冰之事焦頭爛額,出去散散心也好;二來,她們雖非一母所出,但在府外一貫表示親厚,她也不能推委。
目光流轉間,他狀似不經意地瞥見了溫綺羅,回想起出逢時的大雨,在山洞中被這女郎輕視討厭,心中那股惱羞便模糊作怪。
溫綺羅小憩之時冇有錯過車伕的話,對溫詩河的心機,她也樂得視而不見,故而順服地點點頭,兩人下了馬車,緩緩走向那曲水流觴之處。
很快,這酒杯便停在了風頭無量的沈宴初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