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明溪亭來了礦山就完整撒了歡,東瞧瞧細看看不說,更是像塊牛皮糖似的,寸步不離地跟在溫綺羅身後,惹得濁音更加不悅。
未幾時,待車伕備好馬匹,一行人便浩浩大蕩地解纜了。
濁音心中暗自腹誹:這登徒子又上了門,整日裡圍著女郎轉,酒徒之意,任誰都看的清楚。
“那徒弟喜好甚麼色彩?”明溪亭又問道,語氣裡帶著幾分等候。
但是,當他的目光落在明溪亭身上時,本來暖和的神情刹時冷了下來,語氣也變得疏離:“這位是……”
溫綺羅本就有此意,便也應允了。
明溪亭一聽,他多麼聰明,立即就明白了溫綺羅的意義。他一拍胸脯,豪氣萬丈地說道:“徒弟!這事包在我身上!我明家在大夙西南一帶,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商號,護送幾車貨色還不是手到擒來!徒弟固然叮嚀,徒兒定當竭儘儘力!”
而本日,明溪亭更是活像戲台上走下來的人物,麵如桃瓣,占儘風騷,“徒弟!徒兒不辱任務!統統安排安妥,就等徒弟一聲令下了!”
“素色。”溫綺羅淡淡道。
明溪亭眸子一轉,又問道:“那徒弟喜好甚麼樣的男人?徒兒也好給您留意留意。”這話問得有些大膽,連車伕都忍不住偷偷笑了。
明溪亭一聽,立即噤了聲,不敢再冒昧。
“徒弟,您喜好甚麼花?”明溪亭騎馬與馬車並行,那匹棗紅色駿馬,鬃毛油光水滑,襯得他愈發俊朗。
溫綺羅下了馬車,舉目四望,礦山四周零零散散地漫衍著的粗陋房屋,便是礦工們居住的處所。
明溪亭也不泄氣,還是笑嘻嘻地跟在馬車旁,有一搭冇一搭地找著話題。
溫綺羅望著他遠去的背影,嘴角不由微微上揚。這明溪亭,說他紈絝,卻又透著幾分赤子之心,說他輕浮,卻又關頭時候從不掉鏈子。
兩人說話時,濁音已帶了幾個山匠前來。
而江知信則始終沉默寡言地跟在馬車旁,警戒地察看著四周,活像一尊冰臉門神。
溫綺羅也不戳破他,隻將手中的兵法合上,緩緩說道:“我剋日籌算安排商隊回京,需得尋個可靠的商隊同業。”
“徒弟,您常日裡都喜好些甚麼?徒兒也好投其所好,貢獻貢獻您。”他狀似偶然地問道,實則在旁敲側擊地探聽著溫綺羅的愛好。
“如此甚好。”溫綺羅微微點頭,“我籌算三今後便讓他們出發,你歸去籌辦一下,務必將此事奉告你家雙親,如果他們同意……”
馬車裡沉默了半晌,才傳來溫綺羅略帶慎重的聲音:“你若再多言,便本身回蘭州府去吧。”
溫綺羅見他如此利落,心中也悄悄鬆了口氣。這明溪亭固然不著調,但關頭時候還是靠得住的。
她喚來江知信,叮嚀道:“你也隨我一同前去。”江知信麵無神采地拱手稱是,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。
他時不時地轉頭望向溫綺羅乘坐的馬車,桃花眼彎成新月狀,殷勤地問道:“徒弟,您渴不渴?要不要吃些點心?徒兒帶了上好的碧螺春和桂花糕。”
明溪亭搖著摺扇,笑嘻嘻地自我先容道:“鄙人明溪亭,是溫娘子的……門徒。”他用心將“門徒”二字咬得極重,桃花眼挑釁般地看向濁音。
“夢綺好啊!隆冬而開,花季三時,燦豔奪目。”明溪亭一拍大腿,讚歎道,“徒兒也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