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虞郎君。”有將領發明他來了，也知眼下營中糧草是他們商隊一行供應，紛繁拱手號召著。

她側過臉，垂眸斂色，“我不知你那一句‘是為我’從何而來。溫家的存亡，是我的任務，與彆人無涉。”她調子安穩，彷彿連情感也略顯波瀾不驚。

他曉得溫綺羅如許的世家之女，是擔著一副重擔活在那世人目光之下，恐怕等閒失了分寸，但他卻不甘心就此讓步。

“我此行，是為了你。”江知寂的聲音降落而沙啞，帶著一絲難以粉飾的密意。

他頓了頓，又道：“火器是個奇物。用時還需多加謹慎。”

“不該有？”江知寂喃聲道。

溫綺羅看著父親走遠，才轉過身，語氣疏離，“你來虎帳，意欲為何？你總不會奉告我，是銀子賺多了，就當一回大善人？如果父親曉得你的身份，必會細細查你一番。”

他緩緩邁前一步，極小幅度，卻被溫綺羅發覺。她幾近下認識地向後退了寸許，畢竟虎帳以內，此舉未免招人非議。

他沉吟半晌，艱钜地清算美意緒，不得不垂下腔調，彷彿捧著一尾易碎的瓷器般緩聲問：“你心中，又把我置於何地？”

江知寂看著她微垂的眉眼，那神采淡但是倔強，彷彿在悄無聲氣地砌起一道巍峨高牆，將他正試圖靠近的路攔得一寸不留。

“不是冇有。”溫綺羅淡淡截住了他，話鋒似宛轉，卻帶著模糊之力，“是……不該有。”

待濁音等人安排安妥，溫綺羅纔再次看向江知寂，語氣還是冷酷：“虞郎君另有何事？”

江知寂看到了她的躊躇，卻看不透她心底的謙讓。

他看著她，腔調雖仍安靜，可模糊透著壓抑的痛苦，“你覺得我所圖何事？”

江知寂望著她，目光還是通俗，未曾移開半分。

“綺羅，我們之間……”他似要持續，卻在她昂首的一瞬，及時收住了尾音。

江知寂的眉心微微蹙起，方纔溫綺羅的一聲“虞家郎君”，竟叫他有些不快。

“我不知該喚你虞家郎君，還是江知寂，”她俄然喚了一聲，一字一句，“從我們瞭解，你的身份成謎，來路不詳，本日肯脫手互助家父，我溫綺羅心胸感激。隻是，如果以讓溫家與你有所乾係，便是我之過了。”

他彷彿要從那雙澄如秋水的眸子中尋到萬千情感，可映入眼底的，卻隻是那拒人於千裡以外的寒意。

他忽而歎笑一聲，那笑音降落，彷彿淌著一種自嘲的苦澀，“你公然是這般覺得。”

“拖下水？”江知寂被這三個字刺激得嗓音微震，不覺間移近一步。

江知寂看著她，眸色深沉，很久才道：“我此番前來，除了送糧草以外，還想問問二孃子，可另有甚麼需求我幫手的？”

江知寂一怔，看著溫綺羅清冷的眉眼，心中微微一沉。他曉得，溫綺羅還在介懷他坦白身份的事情。

溫綺羅看著麵前的男人，額角的青筋模糊跳動。

目睹如此，江知寂聲線變得啞然，透著些許蕭瑟，“可見在你心中，我連與你同舟共濟的資格都冇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