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彷彿要從那雙澄如秋水的眸子中尋到萬千情感,可映入眼底的,卻隻是那拒人於千裡以外的寒意。
“不是冇有。”溫綺羅淡淡截住了他,話鋒似宛轉,卻帶著模糊之力,“是……不該有。”
他看著她,腔調雖仍安靜,可模糊透著壓抑的痛苦,“你覺得我所圖何事?”
“我此行,是為了你。”江知寂的聲音降落而沙啞,帶著一絲難以粉飾的密意。
“綺羅,”他放緩了語氣,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哀告,“我……”
“莫要喚我閨名。”溫綺羅再次打斷他,語氣更加疏離,“你我之間,隻要買賣的乾係,還請郎君自重。”
江知寂冷靜與她並肩而行,看著她纖細的肩,氛圍因溫綺羅的回絕變得有些奧妙。
溫綺羅俄然深吸一口氣,腔調帶了幾分淩厲,“以你之資,斷不肯做毫無所圖之事。你一而再的靠近,我始終不明,你為何必然要拖溫家下水?”
他臉上的帷帽遮去了半張麵龐,卻隱不去那雙熾熱的眼——好像暗夜裡燒得正旺的星火,似欲熔化她周身的凜意。
待他走至校場,氛圍早已攀到頂點。
他沉吟半晌,艱钜地清算美意緒,不得不垂下腔調,彷彿捧著一尾易碎的瓷器般緩聲問:“你心中,又把我置於何地?”
幾個標兵營的將士摩拳擦掌對著溫綺羅帶來的火器躍躍欲試,哪管本領粗笨,都像個孩童般懇求著對操縱火器的巴望,相互攀比著射程的間隔。
溫綺羅昂首,唇動了動,卻終究甚麼話也未出口。
“是虞郎君。”有將領發明他來了,也知眼下營中糧草是他們商隊一行供應,紛繁拱手號召著。
江知寂的眸光如夜露沉重,叫她竟有些無從抵擋。
江知寂的眉心微微蹙起,方纔溫綺羅的一聲“虞家郎君”,竟叫他有些不快。
“拖下水?”江知寂被這三個字刺激得嗓音微震,不覺間移近一步。
江知寂的眸子透過帷帽,望著麵前的少女。安然道,“我總不能瞧著溫家兵敗山倒,不然二孃子又當如何完成昔日之諾。起碼現在證明,我賭對了。隻要我於溫家有害,二孃子也會為我瞞天過海。”
他忽而歎笑一聲,那笑音降落,彷彿淌著一種自嘲的苦澀,“你公然是這般覺得。”
溫綺羅的目光仿若染了霜雪,叫人話到嘴邊竟難以開口。
他緩緩邁前一步,極小幅度,卻被溫綺羅發覺。她幾近下認識地向後退了寸許,畢竟虎帳以內,此舉未免招人非議。
溫綺羅冇有說話,她曉得江知寂的身份不簡樸,也曉得他此番前來,定然另有目標。
溫綺羅打斷他,語氣冷了下來,“你我之間,還冇熟絡到能夠相互刺探相互奧妙的境地吧?”
他眼中的情感讓溫綺羅不自發地避開了直視。
“我不知該喚你虞家郎君,還是江知寂,”她俄然喚了一聲,一字一句,“從我們瞭解,你的身份成謎,來路不詳,本日肯脫手互助家父,我溫綺羅心胸感激。隻是,如果以讓溫家與你有所乾係,便是我之過了。”
溫綺羅被他看得有些不安閒,微微側過臉去,“僅此一次。你既以夏人自居,我們還是涇渭清楚的好。我隻是有些獵奇,你這身份能裝到幾時?”
“綺羅,我們之間……”他似要持續,卻在她昂首的一瞬,及時收住了尾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