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彆說了。”溫長昀厲聲打斷，頭未抬，目光始終盯著輿圖。腰間寶劍輕碰在他的戰靴上，收回“哢—哢—”的清脆聲響。

江知寂單手固執羊毫，另一手重叩桌沿。他麵前的竹簡上並無筆跡落下，心中卻早浮起萬千苦衷。剋日江知禮的竄改，令他不得不在乎。

“將軍，如許下去不是體例啊！將士們都凍餓交集，再這麼耗下去，恐怕……”一名副將憂心忡忡地勸諫道。

喜好簪纓世族有明珠請大師保藏：簪纓世族有明珠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。

三敲之聲恰時而至，將他的思路打散。

他沉聲道：“可知對方領兵之人是誰？”

就在這時，遠處的地平線上呈現了一片黑壓壓的馬隊，如同潮流般湧來。溫長昀瞳孔驟縮，心中一沉。是大夏的軍隊！

“既然會驅動江知禮，那便由你去折騰。若知禮真有一番本事，那當然是好。”江知寂掀起唇角，眸中的寒意卻與茶尖翻滾起的熱霧同消。

他清楚得很，大夏突騎腳程極快，偏疼夜襲，諳熟這地形不說，又精通敏捷撤退的戰術。恰好關外風雪未曾減弱，兵士用作禦寒的毛氈都不夠數，連熱湯也冇法及時供應。

江知寂淡淡點頭，擺了擺手。待暗衛辭職，他方纔長身而起，緩緩端起桌上的茶盞，微微抿了一口。

溫家軍練習有素，聞令而動，敏捷佈陣，搭弓上箭，屏息以待。

西風捲著黃沙，拍打在溫家軍的旗號上，收回獵獵的聲響，彷彿垂暮老者的感喟。溫長昀目光沉沉地諦視著逐步逼近的大夏軍隊，心中策畫著如何應對。

西門關外，風雪還是殘虐。溫長昀站在城牆上，瞭望著遠方茫茫的雪原，心中如同這氣候普通陰沉。接連幾日的夜襲，加上補給被劫，兵士們早已怠倦不堪，軍心渙散。

江知寂微微點頭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。“溫長昀本就難纏，可眼下，還不是讓大夏南下的機會。”他頓了頓，又道，“赫連覺暉那邊可有動靜？”

“將軍，溫家軍龜縮不出，隻以弓箭反擊，如此一來，該如何是好？”副將策馬來到拓跋弘身邊，語氣焦心。

拓跋弘冷哼一聲，“慌甚麼！他們糧草將儘，拖得越久，對我們越無益。傳令下去，安營紮寨，圍而不攻！”

初春的餘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墨色的書案上，點點光斑彷彿騰躍的火焰，冷意還是。

無人曉得，自數日前，他已籌辦分開江府，前去西門關之事。

硬碰硬，無異於以卵擊石。他深諳兵法，曉得現在唯有“拖”字訣，方能有一線朝氣。

心機至此，他毫不遊移地換了套便裝，披上大氅，趁夜色翻身而上早備好的快馬。

“傳令下去，弓箭手籌辦，待敵軍靠近百步以內，再行放箭！”溫長昀的聲音降落而有力，在風中顯得格外清楚。

“兵法？他倒是長大了。”江知寂又想起溫綺羅與江知禮出門的幾次，想來知禮的竄改，溫綺羅是功不成冇。

溫長昀猛地昂首，眼中閃過一絲驚詫，“如何回事？細細說來！”

赫連覺暉，大夏赫赫馳名的戰將，亦是朝中五皇子，幼年英才，非常勇猛，對大夙風土更是知之甚多。作戰之時，多以狡計多端而聞名。

溫長昀緊抿著嘴唇，冇有說話。他曉得副將說的都是真相，但他又能如何？援兵未至，糧草垂危，他隻能咬牙死守，等候轉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