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了溫家？為了父親？”溫綺羅腔調突然進步，帶著毫不粉飾的冷嘲，“你若真為了溫家，便該恪守家規，謹言慎行。你若真為了父親，便該體恤他火線不易，為他分憂。而不是弄出這等後院不寧之事，讓其用心。”

她原是脫口而出溫綺羅的身份後便後了悔，卻不成想溫綺羅似是並不在乎。又彷彿，早就曉得了她的身份。

“我不過是個甚麼？阿姐無妨直說。”溫綺羅步步緊逼，涓滴冇有讓步的意義。

溫詩河猛地昂首，眼中閃過一絲希冀。“對！去找姑姑！另有姑姑在。”她倉促起家，略一梳洗，就帶著一行女使往青玉暫居的客院走去。

女使見狀，趕緊上前安撫道：“大娘子莫要慌亂，依奴婢看，此事還得求玉姨娘拿個主張。”

“你……莫要血口噴人。我也是一心為了溫家，為了父親！”

廳中隻餘溫綺羅一人，濁音謹慎翼翼地上前，忍不住抬高聲音道：“女郎，這大娘子當真是個不醒事的，竟引族老們來壓你！”

青玉被安設在一間偏僻的客房裡。房間粗陋，隻要一張床，一張桌子，幾把椅子。窗外，北風吼怒，樹影婆娑，更添幾分苦楚。

溫綺羅眯起眼睛，她臉上的嘲笑愈發深切，這病根，公然是在她掌家一事上。

溫詩河咬著嘴唇，恨恨地瞪著溫綺羅，旋即似是儘力規複安閒，“溫綺羅，你如此鋒芒畢露，到頭來，隻怕也會傷了本身。”話音甫落，她便甩袖拜彆。

青玉正自彷徨之際，忽聞溫詩河到來，趕緊起家，迎了出去。

她緊緊攥動手中的帕子，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，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。

溫詩河神采由青轉白，再由白轉紅，羞憤交集，胸脯狠惡起伏著，彷彿下一刻就要暈厥疇昔。

想到此，她唇邊笑意仿若夏季寒霜固結，直刺入溫詩河眼底。

若本身冇法擺平溫綺羅，拖到溫長昀回府，事情就會毫無轉機。一想到京郊莊子的冷僻和沉重的粗活兒，她不由抖了抖身子，她決不能再回到那莊子裡去。

溫詩河被溫綺羅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，她夙來伶牙俐齒，現在竟也找不到辯駁的話語。隻感覺一股肝火直衝頭頂，明智儘失，脫口而出道：“溫綺羅，你不過是個庶出！憑甚麼到處壓我一頭！”

溫詩河眼神怨毒，“你……你不過是個……”她想再說“庶出”二字，可看著溫綺羅那冰冷的眼神，硬生生將這兩個字嚥了歸去。她曉得，再說下去，隻會自取其辱。

“庶出？”溫綺羅微微一愣，若不是有上一世至死的經曆，她還真會因為溫詩河此時的話而悲傷。

難怪，她心中到處怨懟。

“大娘子慎言！這話如果傳出去……”

溫綺羅坐回椅中，眼眸降落，倒是一抹寒光掠過。

溫綺羅不但冇有驚詫，眼底的寒光像淬了冰的刀鋒，直直地剜向溫詩河，語氣卻安靜得可駭，“庶出？阿姐，你莫不是忘了，母親去的早，父親待我如珠如寶，這溫府高低，誰敢說我一句庶出？”她悄悄地踱了兩步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溫詩河的心尖上，“倒是阿姐，整日裡算計這個，妒忌阿誰，也不想想，便是庶出又如何？我溫綺羅憑本領掌家，憑本領讓這溫府高低井井有條，你貴為嫡長女，又做了甚麼？除了添亂，你還能做甚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