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這是在哪兒？”溫綺羅語氣冰冷，帶著一絲不耐。

濁音抬開端，目光落在算盤上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光芒。他遊移半晌，終究還是伸手接過了算盤。

溫綺羅發明濁音對算盤彷彿非常熟稔，便將算盤遞給他，“你嚐嚐？”

溫綺羅也不惱，聽著冰庫管事漫天要價，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，彷彿對代價並不在乎。

她穿著華貴，眉眼精美，一看便知非富即貴。可溫綺羅，卻如何都不會忘了這張臉，恰是帝師府的大娘子，許映漁。

他的手指苗條，骨節清楚，在算盤上緩慢地撥動著，速率之快，令人目炫狼籍。紫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，她自誇算盤打得不錯，卻從未見過如此快速而精準的演算法。

溫綺羅幾近能感遭到從他身上披收回的驚駭，像潮濕的霧氣般滿盈開來。

溫綺羅心中瞭然，麵上卻不動聲色，隻是微微蹙眉，似在躊躇。

她收斂目光，持續思忖著生財之道。可濁音的存在讓這馬車變得狹促了些，幸虧他身上披髮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寒意。

“白雪，讓車伕改道，其他的鋪子他日再巡，我們先去城西的冰庫。”溫綺羅叮嚀道。

馬車內，紫珠正在撥弄算盤，計算著綢緞莊賬冊的賬目。算盤珠子碰撞的聲音清脆動聽，坐在角落裡的濁音，身子竟微微顫抖了一下。

管事一愣，明顯冇想到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子竟會俄然開口，並且一開口就將代價壓得如此之低。他神采一沉，語氣也變得不客氣起來：“你是甚麼東西，也敢在這裡指手畫腳？店主的買賣，何時輪到你一個主子插嘴？”

回到馬車上，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濁音：“冇想到，你另有這番本領。”

“算得不錯。”溫綺羅指尖輕點著算盤的木框，看著濁音垂下的視線，眸中閃過一絲切磋。這濁音，真是越來越風趣了。

“這位娘子，這但是上好的寒冰，儲存不易，您如果誠懇想買，小的便做主給您這個價，如何？”

到了冰庫，溫綺羅親身與冰庫的管事商談代價。那管事見她一個年青女子，穿著光鮮，脫手豪闊，心中便起了輕視之意，言語間很有些不耐煩，籌算坐地起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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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外，本來陰沉的天空不知何時已是烏雲壓頂，暴風高文，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車頂，收回沉悶的聲響。

濁音眼皮也不抬，語氣還是安靜：“鄙人不過據實以算，並無衝犯之意。隻是這筆買賣，若非物有所值，我家娘子也不必強求。”

濁音還是麵無神采，語氣安靜：“不過是些許算術，不敷掛齒。”

“光駕，叨教可否搭我們一程回京？”溫綺羅儘量讓本身的語氣顯得暖和。

溫綺羅挑眉，目光在他臉上流連，“可我感覺，甚合我意。”

“先行回城裡，明日天好再去就是。”溫綺羅強壓下心中的不安，叮嚀車伕。

影象裡，端康十一年的夏天，比起以往更加酷熱，盛暑難耐，冰價必定飛漲，屆時再將這些冰塊高價賣出，屆時倒是一份天然穩賺的買賣。

溫綺羅想起西郊莊子地下阿誰燒燬的大冰窖，恰好能夠用來存放這些冰塊。

管事見他們作勢要走，心中也有些慌了。現在已是夏季，冰塊買賣暗澹，如果錯過這筆大買賣，恐怕要喪失很多。他眸子一轉，心中衡量利弊，終究一咬牙：“罷了罷了，看在娘子誠懇想要，小的便忍痛割愛，按一百二十兩賣給您，成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