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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長昀安撫地看向身後馬車上的女兒，朗聲道：“鄉親們不必多禮，我溫家軍此番前來蘭州，定會護佑一方安然。”

溫長昀立於馬背之上，望著麵前烏泱泱的百姓，也是一愣。

溫詩河翻開車簾一角，看著內裡熱烈的氣象，臉上垂垂暴露了笑容。

那鬱正德身著官服，衣袂著風而動。

“綺羅，但是累了？這周遭數十裡都是林子，要不要停下安息半晌？”溫長昀體貼腸問道。

溫長昀聞聲轉頭，目光刹時冷若玄冰，而溫綺羅心中已有所料，不消半晌，為首那人騎著匹棗紅馬緩緩而近，恰是曾有一麵之緣的蘭州府縣官鬱正德。

自數年前，在邊陲受了重傷回京療養，他便久居京中，鮮少有機遇打仗百姓痛苦，現在見這氣象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
鬱正德當然心中憋悶，麵子卻還保持殷勤，趕緊命人清空門路。

溫綺羅在馬車中，將這統統儘收眼底。

遠處的城門處，模糊有人影堆積，像是在等候甚麼。

溫長昀騎著高頭大馬，走在步隊的最前麵，接管著百姓們的喝彩和敬佩。溫綺羅和溫詩河則坐在馬車裡，緩緩跟從。

這一起的艱钜，讓溫詩河難以適應。

這分外的熱烈氛圍與亂世的邊疆之地未免格格不入，溫綺羅心下一動，放下車簾，垂眸思考。

枯燥的氣候使得她嘴脣乾裂，皮膚也變得粗糙。溫長昀心疼女兒，路上就命人尋來上好的潤膚膏，給姐妹兩送去，又叮囑長女好生將養。

溫綺羅眸光薄涼地掃過那攢動的身影，隻覺胸中寒意更甚。

他向溫長昀上馬施禮，麵上堆滿笑意：“大將軍一起風塵仆仆，未先派人知會，此等精裝而行，實在是下官有失遠迎，疏於怠慢。”話雖恭敬，聲音卻沙啞至極，仿若被北風吹亂的枯草，難掩虛假之意。

城門處攢動的人頭越來越清楚，並非守城兵士，而是淺顯的百姓，一個個衣衫襤褸，麵黃肌瘦，卻難掩眼中期盼的光芒。

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顫巍巍地拉著溫長昀的手，老淚縱橫道：“溫大將軍有所不知啊！這幾個月，大夏國的蠻子三天兩端來犯，燒殺劫掠，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真是活不下去了啊！傳聞大將軍要來蘭州戍邊，我們這纔有了活下去的盼頭啊！”

“快了，再行個兩三日便到了。”溫長昀頓了頓，“綺羅，到了蘭州，你便放心住下，莫要再想都城的事了。”

“縣令客氣了，溫某奉旨到蘭州清算軍務，此乃軍伍事件，無需特地煩勞縣衙。”

蘭州地處邊疆，黃沙漫天，與都城繁華氣象截然分歧。

宿世她從未分開過都城，天然未曾見過這般氣象。現在親眼所見，才明白這亂世之下，百姓的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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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此言一出，百姓們的情感卻更加衝動，紛繁膜拜在地，山呼海嘯般的聲聲響徹雲霄。溫長昀趕緊上前攙扶起離他比來的幾位老者，沉聲道：“天寒地凍，白叟家快快請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