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繞道黃河,從其他處所返回幷州,也不是甚麼良策。冇了糧道,雄師隻能就近納糧,固然時價秋收,但是這兩年洛陽四週一向戰亂,良田荒涼,百姓離散,底子冇甚麼糧食可收。如許溫飽交煎的跋涉歸去,還是危急重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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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放在平時,司馬穎能夠另有會有些疑慮。但是現在,他卻顧不得那麼多了!既然王浚能用鮮卑,他又為何不能用匈奴?!劉淵在他帳下多年,一向忠心耿耿,可比其彆人要可靠多了。再加上嚴籍勝利奪關的動靜,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,司馬穎立即承諾了劉淵的要求。封他為北單於,命他前去幷州,統領匈奴雄師,來鄴城得救。
麵前之人固然病弱不堪,但是勇敢異於凡人,阿誰城中設伏的點子更是讓人冷傲!換任何一小我來,恐怕都會緊閉城門,拒敵城外,哪能像如許全殲敵軍?這但是四百步兵對三百精騎啊,隻死傷幾十人,已經是大勝中的大勝了!
通過滏口陘之時,他便發明瞭關隘景象不對。守備森嚴,崗哨林立,毫不似常日氣象。是以他乃至都冇去叫關,而是帶著一隊人馬繞了兩三天的原路,才進入了幷州。並未前去郡城,他先派兒子前去壺關刺探動靜。
“是啊,隻要有雄關在側,上黨,乃至並、司、翼三州便可保全。”梁峰長歎一聲,“如此咽喉要塞,怎能拱手送於彆人?”
隻是和司馬穎所想分歧,在這些民氣中,麵前的尊者隻要一個稱呼:“匈奴大單於”!
重開糧道,規複後軍,奉告東贏公白陘之危已解,方能讓雄師速速回返。
“主公,天氣已晚,你該安息了。”站在書房當中,奕延麵色有些焦炙,看著還是伏在案前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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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狐況深有同感,立即答道:“此事刻不容緩!末將這就去辦!”
但是現在,他正勒馬停在道邊,看著遠方的城池,似有深思。
入猛虎歸山,這隊不如何起眼的步隊,消逝在了漫漫山道之間。
有如許的作態,令狐況哪還不知,這是對方要推功於本身。從一個朝不保夕的階下囚,變做軍功赫赫,力挽狂瀾的功臣,已經不是知遇之恩能夠描述的了。令狐一脈固然也是幷州大族,但是此代隻要他家叔父有個雜牌將軍的官銜,並無其他顯官。如果能藉此機遇撥個頭籌,莫說對他,就連族中都能大受裨益!如許的恩典,又豈是幾句輕飄飄的謝辭能夠報償的?
秋收如何說都是一年中最首要的時節,之前太守府生亂,已經遲誤了很多事情,梁峰可冇法容忍持續擔擱下去。除了上麵縣中諸事外,還要重新清算後軍,打通糧道,又是一件費事事情。幸虧令狐況還算兢兢業業,任勞任怨,才使得後軍得以普通運轉。
不過這事,並不是他能定奪的。在心底歎了口氣,令狐況抱拳施禮道:“梁掾所言恰是,末將定會好好治軍,靜待東贏公返來。”
與此同時,另一隊人馬繞過了滏口陘,進入幷州要地。為首乃是一個身材魁偉,兩鬢斑白的武夫。固然穿著簡素,又上了年紀,但是此人身上,有一種讓報酬之側目標威風之氣。就像年老的猛虎,哪怕齒鬆爪鈍,也讓人分毫不敢輕視。
又是感激,又是慚愧,令狐況在正堂當中坐定,躊躇了半晌,方纔問道:“此次上黨之亂,可算停歇,不知梁掾以後如何籌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