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月白心念一動，忽而挑眉問道：“傳聞舅母來過了？”

姬月白隨她往裡走去，隻是目光一轉便落在薛女官的神采，細心的看了她的神采，恍若偶然的問道：“父皇如何來了？”

她原就是希世罕見的絕色美人，此時泫然欲泣，白淨的下頜也跟著緊繃起來，若小荷初露尖，更見楚楚。

她巴掌大的臉被光照得烏黑，偏那肌膚又光滑如玉，彷彿如明珠美玉普通隨時都會生出盈盈光暈，一對纖長的柳眉更如遠山含黛，眉眼盈盈如春波，便是略失赤色的紅唇都似帶著花蜜般的清甜，惹人采擷。

張夫人見張淑妃肯聽勸，這才緩緩的往下道：“娘娘到底是二公主的親生母親，便是說破了天，那也是血濃於水，母女嫡親，旁的那些人那裡比得了？雖說您前頭對著二公主時有一二的不是之處，可到底是親母女，您這慈母心腸，那個不知？”

張淑妃終究明白過來了：是了，她做母親若真的已經為著這事難事悔怨到了病倒，姬月白難不成還能再揪著事來傷母親的心？並且，她此時這一病，便從強勢變作了弱勢，天子那邊多數也會對她更添幾分顧恤。

張夫人的手掌不覺垂垂合攏，悄悄的握住了張淑妃玉琢普通白淨纖細的皓腕，抬起眼看著人，一字一句的慎重道：“隻是，傷在兒身，痛在娘心――二公主臉上傷著，您這內心又如何不難受悔怨？”

張淑妃夙來受不得旁人違逆，更何況是昔日裡最不放在心上的小女兒，早就想要好好的經驗經驗人，恰好現在礙著天子，打不得罵不得的，隻氣得她心口都疼了。現在，她倒是恰好能夠拿本身的‘病’好好的磨一磨女兒這破脾氣。

也正因如此，天子這做父親的天然也益發的見不得底下孩子不孝。

張夫人見張淑妃會心了，眼中掠過一絲欣喜，但麵上仍有很多憂愁，語聲和緩的接著道：“娘娘貴體矜貴，千萬要細心身材，我這就令人去請太病院尋太醫――那陸太醫夙來周道，與我們家也是熟悉的，這會兒正該請他過來細心看看，照顧一二。至於二公主那邊......”

薛女官彎下腰，抬手替姬月白翻開前頭的簾子，嘴上道：“娘娘今兒身子有些不適，陛下便來瞧瞧......”

公然，天子見著她來，這便蹙了蹙眉，開口一句便是：“你母妃身子不好，還病著，你怎還胡亂往外跑？”

“娘娘，您昨兒一時失手，打了二公主，確是您的不是。隻是......”張夫人語聲一凝，俄然伸脫手。

隻見天涯好似燒了一團火，火光遙遙的映在烏黑的雲團上，一眼望去漫天濃雲，明霞色彩殘暴，光彩烈烈，竟是極美極動聽。

薛女官眼睫一垂，冇有回聲，隻用本身細白柔滑的指尖悄悄撚著前頭用蓮子大的東珠，行動文雅的翻開了前麵的珍珠簾子，語聲低緩的道：“陛下與娘娘都在內裡，公主出來吧。”

姬月白沉了一口氣，然後往裡走去，果是見著天子與張淑妃兩人坐在內裡說話，這便上去存候：“兒臣見過父皇，見過母妃。”

天子心疼後代卻也是非常看重後代們的孝心，便是他本人也是個侍母至孝的大孝子，若非方太後性子冷酷，素喜清淨，再三誇大了不喜旁人打攪，隻怕天子這孝子必是方法著人，晨昏定省的去慈安宮存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