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重視到了的能夠作刪節,冇有重視到的呢?世上事不怕一萬,隻怕萬一,還是不刻的好。我人死了倒無所謂,受纏累的是你和老四,以及紀澤兄弟。"隔了一會,曾國藩又說:"剛纔說到刻書的事,我倒想起一件事來。荷葉塘還存了幾份參劾李次青的副本。次青從我最早,在江西時功績又很大,彆人都高官厚賞,獨他一人至今仍為長沙一教書先生,我感覺很對他不起。若今後你們刻甚麼遺集之類,參次青的那些奏稿就都會刻出來,這不但益發減輕了我的罪,乃至連我的靈魂都不得安寧,以是你們絕對不能去刻集刊印。""提及李次青,我記得四哥有次說過,他想退掉那門子婚事。""不可!"曾國藩打斷九弟的話,不悅地說,"定下十多年的婚事,哪有懺悔的事理。澄侯的滿女多大了?" "本年十八歲。"
"年老是說恭王幫手太後撤除肅順的事?"曾國荃盯著大哥,內心有點嚴峻起來。
朱克敬著《暝庵二識》:"曾文正公嘗謂吳敏樹、郭嵩燾曰:我身後碑銘必屬兩君,他任捃飾,銘辭結句吾自有之,曰不信書,信運氣,公之言,告萬世。""沅甫,以是我先前對你說過,你本領雖大,但不能居全功,要讓一半與天。這'天'就是指的運氣。如許看,如許想,便能夠免除很多煩惱,少生很多悶氣,這不但是處世之道,也是攝生之方。"說到這裡,曾國荃才第一次點了點頭。
"恭王。"曾國藩淡淡地說。
"唔,唔。"曾國荃悄悄地哼著,點了幾下頭,表示記下了哥哥的話。
"你哪有這類東西?"當曾國荃把這張皋比展開時,曾國藩甚為欣喜。他撫摩著又長又軟的金黃色起黑條斑紋的江南皋比,愛不釋手,對九弟的這份厚禮非常對勁。隻非常遺憾的是,十多年前冇有獲得它,當時烘托湘軍統帥威風的,隻是一張仿造的假皋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