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二爺嗤之以鼻:“嘁,當初要不是我牽線搭橋,這鋪子能找著陸家這把大傘?早就跟擺佈鄰居一樣變成飯店兒了吧?除了最開端拿了五兩的中人錢,厥後我找你們要錢了麼?每月初五對賬,用心難為你們了麼?不要不滿足!懂不?”
“嗯?不對啊。”這位黃二爺嘴巴夠損,腦袋竟然也轉得挺快:“這些都要包起來了,是賣掉了?給錢了冇?錢呢?”
“初五是初五,明天是明天。”黃二爺愈發地不耐煩起來,伸出焦黃枯瘦的手指,在櫃檯上鐺鐺地敲了幾下:“把錢櫃翻開,先把銀子給我。都說了,急用!”
穀老掌櫃攔在夏小冬與黃二爺之間,扭頭衝夏小冬苦笑道:“要不,這位女人改天再來買?”
鋪子當中,世人寂寂,都看著黃二爺忙活。
穀老掌櫃還在躊躇,手放在裝錢的抽屜把手上,目光從夏小冬臉上睃巡而過,暴露幾分無法來。
轉眼抽屜空了一大半,隻剩下十幾枚銅錢,一隻隻平高山攤在底下,中間圓圓的洞孔,彷彿眼睛似的看著黃二爺。如果這銅錢眼睛能有神情,想必會是諷刺之色。
被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指著鼻子當孫子似的怒斥,穀老掌櫃神采黑的能滴下水來,等聽到最後兩個字‘懂不’的時候,終究忍不得了,冷冷道:“黃二爺,你本來就是陸府的人,看上了這鋪子要買。賣也賣了,還方法你牽線的情?就算有這回事兒,五兩的中人錢也是公道代價了。你還想如何樣?”
“二爺,”穀老掌櫃不得不陪上了笑容:“這個數量太大,真的不好交代。您看……”
“看甚麼看?不看!”黃二爺的眸子緩慢地在穀老掌櫃和夏小冬臉上來去掃視:“錢呢?交出來!”
是的,自從那一回白二交代,彷彿有人試圖挾製陸府的女人,夏小冬就有備無患地添置了兩把薄薄的匕首。
“現在賬上有多少銀子?先都給我拿走!有急用。”黃二爺不耐煩地衝穀老掌櫃說道。
那伴計早已躲得遠遠的,縮手縮腳坐在角落的一張小杌子上頭,恨不能隱形。
黃二爺那邊有耐煩跟穀老掌櫃磨蹭,皺著眉頭一把將穀老掌櫃推開,雙手齊上,咣噹咣噹晃了幾晃,竟是將那裝錢的抽屜全部抽了出來,擺在了櫃檯上。
隻是黃二爺固然多看了夏小冬一會兒,卻並冇有衝著夏小冬而來,而是直奔櫃檯。
聽這口氣,彷彿這鋪子是他的。
“行了行了,現在說這些有甚麼意義,”黃二爺歪著嘴看了穀老掌櫃兩眼,隨便地揮了揮手,抬腿正要走人,俄然看到了桌上裝了一半的小和尚擺件。
黃二爺右手緩慢,一把把將未幾的幾小塊銀子和幾串錢都塞進了懷裡,連銅錢也抓了好幾把,看那架式,要不是衣裳是右祍的,左手往懷裡放工具不便利,隻怕都要擺佈開弓雙手齊上了。
以阿奇的警省,應當不會闊彆,但夏小冬向來不會將寶押在彆人身上。
不管高高在上傲氣逼人的皇子勳貴如六皇子寧俊武之流,還是心機隱晦捉摸不定的江湖人士如白二白三之輩,夏小冬都算見過幾枚,這些人,都冇有這等鄙陋的眼神。
穀老掌櫃的確是欲哭無淚。麻蛋,這幾樣東西擺了能有大半年了,問的人都冇幾個,如何恰好今兒好不輕易賣了去,竟然就撞到黃二爺來撈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