穀老掌櫃苦笑了一聲:“黃二爺,鋪子的買賣你也曉得,能有這麼多已經不錯了。你現在就這麼拿了去,轉頭我還不曉得如何交代呢。”
被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指著鼻子當孫子似的怒斥,穀老掌櫃神采黑的能滴下水來,等聽到最後兩個字‘懂不’的時候,終究忍不得了,冷冷道:“黃二爺,你本來就是陸府的人,看上了這鋪子要買。賣也賣了,還方法你牽線的情?就算有這回事兒,五兩的中人錢也是公道代價了。你還想如何樣?”
夏小冬舉目望去,隻見這位被稱作‘黃二爺’的,乃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年青男人,中等身材,長得還算白淨,鼻梁四周略有幾顆斑點,隻是一雙眼睛非常靈動,總不肯看準一個處所,讓人感受非常不舒暢。
固然本身並不是姓陸,但畢竟比來跟陸家來往甚密。
“現在賬上有多少銀子?先都給我拿走!有急用。”黃二爺不耐煩地衝穀老掌櫃說道。
那伴計早已躲得遠遠的,縮手縮腳坐在角落的一張小杌子上頭,恨不能隱形。
聽這口氣,彷彿這鋪子是他的。
最可愛此人每問上一句,便用手指衝穀老掌櫃搖擺著指導一番。
“初五是初五,明天是明天。”黃二爺愈發地不耐煩起來,伸出焦黃枯瘦的手指,在櫃檯上鐺鐺地敲了幾下:“把錢櫃翻開,先把銀子給我。都說了,急用!”
可此人並冇有就此拜彆,而是猜疑地看了看穀老掌櫃和伴計,嘲笑道:“就這麼點兒麼?”說著又掃了掃貨架,彷彿要看看甚麼東西能順了走。
“現在這鋪子是你管著不假,可進木料你要過一手不說,你家裡從床底下的馬桶到飯桌上的筷子,都是從這鋪子裡拿的,有登賬麼?每月初五我這邊是跟黃賬房對賬,與你何乾?明天你越性過來直接伸手拿錢了,到底是誰不滿足?”
不管高高在上傲氣逼人的皇子勳貴如六皇子寧俊武之流,還是心機隱晦捉摸不定的江湖人士如白二白三之輩,夏小冬都算見過幾枚,這些人,都冇有這等鄙陋的眼神。
穀老掌櫃的確是欲哭無淚。麻蛋,這幾樣東西擺了能有大半年了,問的人都冇幾個,如何恰好今兒好不輕易賣了去,竟然就撞到黃二爺來撈錢!
並且,匕首又不貴。
“看甚麼看?不看!”黃二爺的眸子緩慢地在穀老掌櫃和夏小冬臉上來去掃視:“錢呢?交出來!”
轉眼抽屜空了一大半,隻剩下十幾枚銅錢,一隻隻平高山攤在底下,中間圓圓的洞孔,彷彿眼睛似的看著黃二爺。如果這銅錢眼睛能有神情,想必會是諷刺之色。
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