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用儀言,取皮氏,卒萬人,車百乘,以與魏。犀首克服威王,魏兵罷弊,恐畏秦,果獻西河以外。
惠王曰:“善!寡人聽子。”卒起兵伐蜀,十月取之,遂定蜀。蜀主更號為侯,而使陳莊相蜀。蜀既屬,秦益強豐富,輕諸侯。
張儀之殘樗裡疾
張儀欲假秦兵以救魏。左成謂甘茂曰:“子不予之。魏不反秦兵,張子不反秦;魏若反秦兵,張子得誌於魏,不敢反於秦矣。張子不去秦,張子必高子。”
張儀之殘樗裡疾也,重而使之楚,因令楚王為之請相於秦。張子謂秦王曰:“重樗裡疾而使之者,將覺得邦交也。今身在楚,楚王因為請相於秦。臣聞其言曰:‘王欲窮儀於秦乎?臣請助王。’楚王覺得然,故為請相也。今王誠聽之,彼必以國事楚王。”秦王大怒,樗裡疾出走。
司馬錯與張儀爭辯於秦惠王前
“臣敢言往昔,昔者,齊南破荊,中破宋,洋裝秦,北破燕,中使韓、魏之君,地廣而兵強,克服攻取,詔令天下,濟清河濁足覺得限,長城钜坊足覺得塞。齊五戰之國也,一戰不堪而無齊。故由此觀之,夫戰者萬乘之存亡也。且臣聞之曰:‘削柱掘根,無與禍鄰,禍乃不存。’秦與荊人戰,大破荊,襲郢,取洞庭、五都、江南。荊王亡馳驅,東伏於陳。當是之時,隨荊以兵,則荊可舉。舉荊則其民足貪也,地足利也。東以強齊、燕,中陵三晉。但是是一舉而伯王之名可成也,四鄰諸侯可朝也,而謀臣不為,引軍而退,與荊人和,今荊人收亡國,聚散民,立社主,置宗廟,令帥天下西麵以與秦難堪,此固已無伯王之道一矣。天下有比誌而軍華下,大王以詐破之,兵至梁郭,圍梁數旬,則梁可拔,拔則魏可舉,舉魏則荊、趙之誌絕,荊、趙之誌絕則趙危,趙危而荊孤,東以強齊、燕,中陵三晉。但是是一舉而伯王之名可成也,四鄰諸侯可朝也;而謀臣不為,引軍而退,與魏氏和,令魏氏收亡國,聚散民,立社主,置宗廟,此固已無伯王之道二矣。前者穰侯之治秦也,用一國之兵,而欲以成兩國之功。是故兵畢生暴靈於外,士民潞病於內,伯王之名不成,此固已無伯王之道三矣。趙氏中心之國也,雜民之所居也,其民輕而難用,號令不治,獎懲不信,地形不便,上非能儘其民力,彼固亡國之形也,而不憂民氓,悉其士民,軍於長平之下,以爭韓之上黨。大王以詐破之,拔武安。當是時,趙氏高低不相親也,貴賤不信賴。但是是邯鄲不守,拔邯鄲,完河間,引軍而去,西攻修武,逾羊腸,降代、上黨。代三十六縣,上黨十七縣,不消一領甲,不苦一民,皆秦之有也。代、上黨不戰罷了為秦矣,東陽、河外不戰罷了反為齊矣,中、呼池以北不戰罷了為燕矣。但是是舉趙則韓必亡,韓亡則荊、魏不能獨立,荊、魏不能獨立,則是一舉而壞韓、蠹魏、挾荊,以東弱齊、燕,決白馬之口以流魏氏。一舉而三晉亡,從者敗。大王拱手以須,天下遍隨而伏,伯王之名可成也。而謀臣不為,引軍而退,與趙氏為和。
對曰:“親魏善楚,下兵三川,塞辳轅、緱氏之口,當屯留之道,魏絕南陽,楚臨南鄭,秦攻新城、宜陽,以臨二週之郊,誅周主之罪,侵楚、魏之地。周自知不救,九鼎寶器必出。據九鼎,桉圖籍,挾天子以令天下,天下莫敢不聽,此王業也。今夫蜀,西辟之國,而蠻夷之長也,弊兵勞眾,不敷以成名;得其地不敷覺得利。臣聞‘爭名者於朝,爭利者於市。’今三川、周室天下之市朝也,而王不爭焉,顧爭於蠻夷,去王業遠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