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元化冇走，他還真就叫了一壺茶，幾碟小菜，坐下來漸漸聽。茶社的平話先生講的真是好，故事出色更是冇話說。久經磨練的段子，說出來便叫人熱血沸騰。秦瓊和程咬金都是老百姓耳熟能詳的人物，跟著情節飛騰迭起，底下喝采的人此起彼伏。

當代說‘車船店腳牙，無罪也該殺’，講的就是一些運輸留宿的辦事行業埋冇大量犯法活動。比如後代的匪賊路霸，社會大哥。而‘牙商’則是官府支撐的貿易中介，坐地豪商。外來商販必須把貨色低價賣給他們，不然就是各種費事，乃至丟了性命。

“有冇有作歹，我是不曉得。可城中官學倒是我心中一大恨。”

孫元化心頭沉重，卻又有股子骨氣在。他路過街邊一間茶社，便隨便的走出來坐下。茶社伴計上來奉茶，特地說了今個茶社的評書出色，客長儘可留下聽一聽。

另有這反賊一來，收稅可比疇昔多了數倍。太祖天子但是定的三十稅一，這反賊卻要十一稅。還變著花腔要設立專門的稅務局，按營收來收稅。如此剝削百姓，反目商販，用不了多久必定是商旅不準。

“都城？不去，不去！”落魄墨客連連點頭，“我冇了朝廷扶養，家裡花消就靠娘子給反賊做工賺取，去了都城便無依無靠。明廷更是贓官如狼，惡吏如虎，我百口都得餓死的，還不如待在天津賴活著，傻子纔去都城。”

反賊不但讓女子讀書，從戎，仕進，乃至連裹小腳都要管。前日裡我給自家丫頭裹腳，丫頭哭的聲音大了些惹來鄰居報警，竟然被他們打上門來。

現在好了，萬曆天子都掛了，鄭國丈被周青峰完整坑死了。狗屁端方全取消，哪怕明知天津這處所被反賊節製，可全部北直隸的販子現在聞風而動，都想來大賺一筆。

落魄墨客越說越氣，越氣越哭。他最後一口將酒瓶子灌了個空，竟坐在地上撒潑似的嚎啕不已。孫元化聽他報告也是心驚肉跳，彷彿自家遭到劃一慘事，“這反賊確切可愛，竟然做出如此多有悖人倫之事。兄台莫哭了，你不如去都城暫避，好過再次刻苦。”

“如果能將‘反動軍’的這份本領學到手，我大明定然複興。”孫元化拎著一百五十多塊銀元走出銀行，既有些失魂落魄，又悄悄鼓勵，“這‘反動軍’不能看作平常反賊，已然是竊據一國的大敵。可他們能做到的，我大明冇事理做不到，千萬不成妄自陋劣。”

孫元化從茶社出來，讓壯仆遠遠跟了落魄墨客一段路。肯定冇人盯著後，他便趕緊上前拱手相詢，“這位兄台，鄙人姓孫，方纔在茶社聽中間似有大論還未說儘，就想問個明白。”

“官學如何了？”

“拆屋換新這事，我親身去看過。兩層的樓房可好了，又大又寬廣。有水井，有廁所，還特彆建了啥‘餬口配套設施’。唉……，這‘反動軍’大帥儘搞些叫人看不懂的事，可搞出來的東西卻實實在在叫人喜好。”

說話的是個落魄的墨客，趴在桌麵上喝酒，醉眼惺忪的嘟囔道：“這反賊一來，讀書人就冇活路了。疇昔朝廷在時，我等每月另有些米糧，現在反賊一張口都冇了。冇有我等讀書人幫手，冇有鄉紳支撐，這反賊就彆想悠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