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絲精密，女子渾身被澆透，薄弱的身軀似那燭火普通，彷彿隨時都會燃燒。

關於上輩子的最後一個夢境裡，貴妃娘娘叫了她的本名。

如果先前，任誰聽到這個名字都會多給幾分顏麵。貴妃娘娘榮寵不衰，陳掌事是她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。

“去傳，快去傳！青蕪宮掌事陳星兒，求見四皇子殿下！”

無人迴應。

照夜。

先帝駕崩，令宣貴妃殉葬，昔日光輝的青蕪宮早被皇後孃娘派人圍得水泄不通，哪怕是貴妃親生的四皇子也禁止不得。

“是啊，先前你睡著那會，衛秀士來看望過。”桃枝笑道，“我還從冇有見過如許好的人呢，生得標緻，脾氣也暖和，天上的仙子都比不過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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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從窗戶紙的破洞裡鑽出去，陳照夜被吹得一個顫抖。

她發明這處雖說屬於衛秀士的寢宮，可這幾天來除了桃枝以外，她竟冇見過彆的下人，整座天井溫馨得像冷宮似的。

貴妃身後，她也跳了宮中花池。再醒來時不知為何就躺在了這處宮裡，還莫名其妙成了一名與她同名的十六歲小宮女。

窗外是皚皚白雪。北風吼怒，搖擺著早已陳舊不堪的窗戶紙。

“照夜，喝藥了。”圓臉宮女捧著湯碗，謹慎翼翼遞到她跟前。

“衛秀士現在那邊？我想去親身謝恩。”她道。

陳照夜眼神微動。

“是，奴婢本名照夜。”

“衛秀士？”

雨勢突然變大，如大海傾倒，鋪天蓋地囊括而來。視野驀地一黑，再能看清東西時，她發明本身竟然已經回到了青蕪宮中。

“嫁誰？奴婢誰都不嫁，奴婢一輩子陪著娘娘。”陳照夜淚如雨下，“他不好，四殿下也不好，那些受過您恩德的人竟然冇有一個出來禁止，他們都要眼睜睜地看著您死！”

她早該推測的！全部青蕪宮人在短短七日內被打的打，殺的殺，若非最後幾名親信宮女搏命拖住保衛，她也冇法趁機衝出來尋四皇子。

貴妃仍然自顧自地說著，俄然咳嗽起來，血順著她的眼睛、鼻子緩緩往外淌。

陳照夜直起家，小口吞下藥汁，突如其來的苦澀味道令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
他們都死了，血順著蓮斑紋磚石空中流了一院子，血腥味濃得連大雨都衝不掉。

快些，再快些。

是了，她如何又忘了。

“傻孩子，你無依無靠的，冇了本宮，你要如何辦呢？”

她很想突入殿前問一問禦座上的那位：是否還得本身有位生母，又為甚麼不肯意去救她？

不然就來不及了！

可現在統統都分歧了。

皇後，又是皇後！她恨得咬牙。

“奴婢、奴婢跟去地底下持續奉養娘娘！”

這不是在青蕪宮，她也不是當初的陳姑姑。

她要如何歸去？她還如何能歸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