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如果兩浙處所的富民,迴避徭役,坦白田產,天子很活力,”糧長皺著眉頭道:“天子要測量地盤,但是不久前才殺了一批官,官員凋敝啊,傳聞浙西那邊,一個州隻要四個官兒坐在公署裡,跑斷腿也完不成。”
張昭華因為有宿世做審計的一些經曆,各種數據標註非常清楚,她把每個村的土田歸類好,地盤好壞分開擺兩邊,在歸類的時候就用紅筆劃出紙上標註的周遭尺寸數字來,最後登記的時候一目瞭然。
嫁奩送來的時候全部村莊都顫動了,這嫁奩彆說是淺顯農戶的女人了,說是大戶人家嫁女兒都有人信,不但是張家村,從丁家集到張家村十幾裡路,一起都有村民聞訊來看,到張家的時候前後堵了百十來號人,都是來看嫁奩的。
“這個圖冊和黃冊有甚麼辨彆嗎?”張昭華被糧長叫到他那邊,記錄地盤的數據。
提及來另有一件事特彆成心機,自從鄭氏的嫁奩送來以後,馬孀婦家俄然來賓盈門人來人往了,上門的人明裡暗裡都在探聽藍藍的事兒,馬孀婦先時還不明白,厥後曉得了氣得掄起掃把趕人,說她家藍藍才五歲,這麼早探聽婚事想如何著,莫非還要弄去做童養媳不成?
“那如何辦?”張昭華道。
說著他道:“把張廠的四至圖拿來,我看看——算了你給我唸吧,桑樹、榆樹各是多少畝來著?”
鄭家的事情都有聽聞,隻是冇想到鄭家這個女人不吭不響地給本身賺了這麼多的嫁奩來!本來嫌棄鄭家孤女寡母是拖累的都悔青了腸子,直說瞎了眼,不曉得這鄭家女人是個金娃娃,現在也隻能飽飽眼福了,這尊金娃娃被彆人捧進了家。
張麒和王氏籌議娶婦的時候那裡會想到這些!也幸虧張家刻薄,鄙人聘的時候冇想著因為對方家窮就偷工減料,反而體恤她家裡不輕易,多給了很多禮銀——現在見新婦的嫁奩一台一台往家裡抬,王氏喜得嘴巴都合不攏,連張麒都歡暢的眼角見笑,說王氏會看人。
“這就有了對地盤的直觀印象,一看就能明白,”張昭華比對道:“不像黃冊隻是記錄了數據。”魚鱗圖冊比起賦役黃冊登記的土田更加周到,黃冊登記的土田,詳具舊管、新收、辭退、實在之數為四柱式,讓人很難設想,但是看圖冊的話,比如想曉得一個縣人丁民生甚麼的,隻需求翻開圖冊,比對圖冊上畫出的地盤多少和記錄的人丁基數,就能大抵猜測出這個縣是瘠薄還是富有,乃至還能猜測出人丁增加和降落的比例幅度。
恰好除了逢三逢六要去聽講《大誥》以外,從府縣又傳下來一條政令,說是要重新測量地盤。這個事情要從糧長下達到裡長甲長那邊,以是全部村莊又繁忙起來,挨個去糧長那邊重新登記田土姓名。
成果鄭氏女人把嫁奩送疇昔的第二天,到縣衙過戶十畝官田,剛幸虧丁家集後山下,把這十畝田捐給了丁家集,隻求村人能照顧老母——本地裡長甲長都承她的情,裡長還指定了幾家輪番扶養她母親,她便能夠放心嫁過來了。
張昭華唸叨:“桑樹二百一十五畝,榆樹三百三十二畝。”
“也賴您教得好。”張昭華嘻嘻哈哈道。
十仲春中旬的時候,張家往丁家集鄭家送了納征的彩禮。此次的彩禮備的是豬一頭、羊一頭,鵝兩隻、茶一合、棗三斤、布五匹、芝麻十方,四色糖四盒(冰糖、桔餅、冬瓜糖和金茦),並奉上紋銀十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