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尖離陸昭心口隻剩天涯之距，二人相顧無言，沉寂當中，唯有劍鳴流轉的餘音。

“五殿下連裴傢俬庫都曉得，看來本王要審的是你，而並非龍雲舊部。”

雄師壓境的狼籍當中，衛審容望著陸昭，眸光一閃。

如此一來，當日長寧巷，又怎會是偶合。

望著她安閒果斷之態，衛審容心中驀地生起了一個猜想。

他抬眸看了看遠處埋伏在樓簷上的弓箭手，眼底波瀾不驚。

蕭煜垂下頭，方纔走來幾十步之距，他長長的睫毛接了幾點雪沫，眸子在月色之下泛著意味深長的光。

山莊以外，風雪凜冽，十萬孔殷。

但如果陸昭談到合作，他倒甘心入局。

墨袍壓身，雪鬆香劈麵而來，陸昭頓了一頓，卻並未後退。

此人究竟是宮中女使，還是……

他命令全軍不動，命燧雲拿了把傘來，倏而翻身上馬，踱著步子朝陸昭走來。

陸昭挑眉，“九皇叔若想早日今後案脫身回到越北，無妨同我合作。”

這小狐狸的演技倒是爐火純青。

荒山之上煙塵四起，那道頎長身影臨行雪中，伴月而來。

“本來是珩王殿下，下官失禮。”

報信之人答道：“馬隊百餘人。”

陸昭上前一步，凝聲道：“我，可使蕭煜退兵。”

“我曉得的還至於此。”

衛審容麵色一沉。

---

蕭煜輕挑長眉，這才撐開一起拎過來的桐油傘，偏向身前。

此話一出，衛審容長眉一凜，若非是如此迫在眉睫的時候，合座幾近要笑出聲來。

衛審容眸光凜厲，話語安靜，“蕭煜明裡向世家示好，暗中派人調查龍雲鏢局，幾日的時候便已殺到山莊來，究竟是以退為進，還是要拿了我龍雲舊部結案交差？”

衛審容聽罷，看著掌心公主令，手中劍柄一頓。

“普天之下，莫非王土。衛少主想靠這枚令牌逃出大越關隘，又能逃到幾時呢？”

固然蕭煜大要是為陛下效力，但此前的經曆讓她曉得，他對世家大案有著非同普通的固執。

陸昭，竟在查探涼州稅案一事，還搶先本身一步，到了赤練山莊當中。

輕紗飄舞之下，麵前人奕奕的目光偶爾閃現，蕭煜視之，輕哂了一聲。

身前人信然道：“現在逃脫，複仇一事再無可乘之機，好不輕易死裡逃生的龍雲舊部也會有所折損，衛少主可願信我一次，賭上此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