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來,當日長寧巷,又怎會是偶合。
等蕭煜上了長階,陸昭才微微俯身。
陸昭上前一步,凝聲道:“我,可使蕭煜退兵。”
衛審容眸光凜厲,話語安靜,“蕭煜明裡向世家示好,暗中派人調查龍雲鏢局,幾日的時候便已殺到山莊來,究竟是以退為進,還是要拿了我龍雲舊部結案交差?”
“我會助九皇叔徹查此案,前提是,你要退兵回京。”
蕭煜聽罷,突然了上前一步,俯身在陸昭耳側。
她彷彿看破蕭煜神情,沉聲解釋道:“龍雲鏢局運往邕州的是曹世全跑路的私財,裴家所貪墨的稅銀皆在邕州與城東私庫中,九皇叔如果查到涼州賬冊,一對便知。”
“以此令為押,請少主於簷上架弩,我願為人質,前去相談。”
衛審容麵色一沉。
“五殿下連裴傢俬庫都曉得,看來本王要審的是你,而並非龍雲舊部。”
陸昭一頓,莫非本身的假裝做得這麼爛,蕭煜隔這麼遠都能看出來?
山莊以外,風雪凜冽,十萬孔殷。
此話一出,衛審容長眉一凜,若非是如此迫在眉睫的時候,合座幾近要笑出聲來。
她的話胸有成竹,擲地有聲。
她隻思忖半晌,便突然抬眸,拔劍出鞘,指向陸昭。
那嗓音降落嘶啞,刺得她耳畔發癢。
大到涼州稅案內幕,小到一個戔戔龍雲鏢局,好似全數運籌於她掌中,陸昭是如何算到這一步的?
聽著那“傳令使”一句,蕭煜唇邊驀地染上幾分懶惰的笑。
身前劍蓄勢待發,話語當中滿含摸索。
“本來是珩王殿下,下官失禮。”
衛審容狠下心,凝眸道:“薑女人如果不想讓端陽公主同反賊有甚麼牽涉,就該交出符令,物儘其用。”
她安閒上前,卻見陣前統明白一抬手,命束裝待發的玄甲衛撤了弓弩。
陸昭看著她伸出一隻手,頃刻間便瞭解了此中含義。
“比開初見之人誇下海口的包管,我更情願信賴什物。龍雲鏢局可以是抱屈部眾,也可以是造反的逆黨。”
她微微凝眸忽而利落收劍,揚聲道:“架弓弩,放人!”
合座世人,包含陸昭在內,聽了此言心中都是一驚。
“如何合作?”
蕭煜垂下頭,方纔走來幾十步之距,他長長的睫毛接了幾點雪沫,眸子在月色之下泛著意味深長的光。
固然蕭煜大要是為陛下效力,但此前的經曆讓她曉得,他對世家大案有著非同普通的固執。
陸昭,竟在查探涼州稅案一事,還搶先本身一步,到了赤練山莊當中。
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當中,她卻感受不到衛審容身上的殺氣。
她看向劈麵隻沉吟半晌便平靜下來的陸昭,腔調微寒,“薑女人前腳剛到,珩王便查到了此處,是否該給我們一個交代?”
“我曉得的還至於此。”
身前人微微一怔,陸昭卻突然上前,將符牌放在了衛審容手中。
越北殺神,少年將軍,即便是大梁壓境也能以少勝多,戔戔一個宮中女使,有何底氣出此大言?
在那頃刻,一見大當家脫手,慌亂當中的龍雲舊部立即沉著了下來,各個手探腰間刀柄,麵色不善。
報信之人答道:“馬隊百餘人。”
墨袍壓身,雪鬆香劈麵而來,陸昭頓了一頓,卻並未後退。
此人究竟是宮中女使,還是……
蕭煜的玄甲衛大家能夠一敵十,龍雲舊部隻要七十之數,更遑論來的是馬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