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役連綴了一年之久,蒼存亡傷無數。
隻因怕裴家痛下殺手便知情不報……端陽終歸是個女子,被那無用的婦人之仁困住了手腳。
庚帝揉著眉心,“端陽此來所為何事?”
陸昭故作驚奇地看了看蕭煜,而後又垂下了頭去。
蕭煜低頭道:“臣弟知此事並無實證,但事關我大越社稷,不得不聞風而奏。”
“我跟隨殿下恰是為一片亂世安康,那裡有不去的事理。”
“回皇兄,玄甲營急報,涼州異動,齊家大量財款流入大梁,馮家又與殷城外埠客商來往頻繁,二皇子被罷免禁足不久,臣弟大膽測度……齊家生了反心。”
衛審容聽罷眸光一亮。
燭光暗淡下,她較著見到衛審容的眸色涓滴不見退懼,反而波盪著幾分震驚。
天然會不異。
因為蕭煜徹夜會上稟此事,就是她的授意。
話音剛落,一小寺人俄然上來通傳:“陛下,端陽公主殿下求見。”
陸昭聞言緩緩轉過身,麵前衛審容一身玄衣,安閒的神情不改,隻多添了幾分恭敬。
關乎社稷到夜探承明殿的境地本就未幾,徹夜竟一下來了兩個。
陸昭垂了垂眼,知是她想起了疇前的悲傷事。
她持續道:“涼州稅案已結,龍雲鏢局沉冤得雪,也是時候讓弟兄們回籍看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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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弟拜見皇兄。”
“朕已經對他仁慈至極,他竟敢……”
“殿下,眼下已是子時,陛下早就安息了,您這是?”
庚帝眉心皺了皺,一時無言。
雖說他猜到了一瞬,卻也冇敢想她一個深宮中的女子,帶來的動靜竟與這長年混跡越北軍中的珩王一模一樣。
“晏淮這麼晚來,有何要事?”
她安靜開口道:“若要衛少主捨命陪我上陣殺敵,你可情願?”
庚帝刹時一怔,方纔還未睡醒的眼睛都亮了幾分。
她深知若非謀逆之罪,陛下毫不會真的降罪於陸彥,是以,她既要他反,又要他反不成。
他沉吟半晌,歎道:“讓她出去吧。”
麵前庚帝睡袍混亂,邊打哈欠邊坐到了桌案前。
陸昭想了半晌,“到了涼州,就不必稱我為‘五殿下’了。或答應以叫‘薑大人’、‘薑公子’。”
庚帝一聽便坐直了身子,目光在兩人之間來迴遊移。
蕭煜沉聲道:“邊關急報,勞煩公公通傳一聲。”
小寺人道:“五殿下說事關大越社稷、遲誤不得,還請陛下定要召見。”
“多謝五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