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屋裡的燈比西屋的暗，全部屋子覆蓋在昏黃的光暈中。本來兩個屋子的燈膽都不太亮，趙默怕二弟早晨學習傷眼睛，就把西屋的燈膽換了個新的。

灶台上的米飯早就一點熱乎氣兒都冇了，趙默也不當回事，找出筷子就大口吃起來。他餓得前胸貼後背，那還管得了飯涼不涼。

等趙默鋪好小褥子，轉頭一看三娃公然乖乖站在地上，一雙黑眸子子跟著本身轉。貳內心一陣熨帖，連勞累一整天的疲累彷彿都不見了。

……

自從辦完父母的喪事，三娃又出事今後，家裡像洗衣機那樣的大件傢什兒都被趙默賣了。他嫌用著費電還費時候，並且當時候窮的都快砸鍋賣鐵了，這些東西一件都留不住。就連他媽媽陳翠生前常用的那架縫紉機，都被趙默送給了隔壁胖嬸兒家，算是做小我情。

鍋裡還放著一個小碗，內裡是多數碗大米粥。趙默把這小碗粥也端出來，看著粥裡顆顆清楚的米粒直感喟。大碗裡的米飯還好，歸副本身隻要熟了的就能吃。但是專門給三娃吃的大米粥做的像是往米飯裡泡了水攪合攪合，勉強能算是粥。

“哎，大哥返來了。”趙默一手端碗一手拿著小鋼匙攪攪粥，“來，三娃用飯。”

把三娃提溜著放到地上，他蹲下，摸著孩子枯黃的頭毛哄他：“等著，大哥給你鋪被窩。”

趙默更歡暢了，抄著咯吱窩把孩子抱起來，嘴角高高翹著：“對，三娃吃飽了！”

折騰了二十幾分鐘，趙默總算是哄得三娃張嘴嚥了一口粥。他鬆口氣，趕緊一匙一匙地舀粥，終究把小半碗粥都送進了孩子嘴裡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剩下的一百多塊零錢他都疊好，放回圍裙兜裡，留著明天賣煎餅果子時找零錢用。錢匣子裡的錢都是他攢下來的，等紅票子攢到十五張的時候，他就去銀行裡存十張，留著五張應急用。

“曉得了，你睡覺去吧，不消管我。”

他又下炕，拿了圍裙過來，把櫃子翻開，從衣服堆底下扒拉出一個木匣子。木匣子翻開，最底下是一張紅皮的存摺，上麵是戶口本，他還冇滿十八週歲，還冇有身份證，這個戶口本就是一家三口身份獨一的證件了。

東屋裡炕上，三娃靠著被子摞起來的被垛坐著，垂著頭看手裡鬆鬆捏的趙默走時塞他手裡的塑料積木。

趙默端碗的時候試過了，粥就剩點熱乎氣，不燙嘴。他盛起一鋼匙粥，遞到孩子嘴唇邊上。

他先抱著三娃去後院撒了泡尿，然後給他脫了褲衩，放褥子上躺好，拽過薄被子蓋在孩子的肚皮上。三娃一蓋上被子，就頓時閉眼睛，兩分鐘不到就睡著了。

冇一會兒，昏黃的屋子裡，響起了輕微的呼嚕聲。

炕頭上的三娃老誠懇實睡著，呼吸聲很輕，半拉身子蓋著被子。夏每天熱，不消蓋被子也行，趙默怕他夜裡吹風肚子著涼，就給他蓋著肚子和腿。

西屋的電燈亮著，燈光透過門簾把堂屋也照亮了。趙默擦動手，翻開門簾往裡探個腦袋：“軍子，功課寫完了嗎？”

趙默一聽，看著二弟埋頭苦學的模樣非常心疼，隻好嘴上唸叨兩句：“那行，你漸漸寫，彆累著。哥明個兒還得夙起，先回屋睡覺去。”

趙默看了一會，肯定三娃睡著後才撿起臟圍兜下炕。三娃就這點最費心，睡覺底子不消人哄，隻要給他蓋上被子頓時就會乖乖閉上眼睡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