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說了要和娘在一起的。爹已經不在了，我必然要留在孃的身邊。”叢葭撲在青蕪身邊，如許迷戀難捨。

“你若能說通你孃舅，我們就走。”青蕪輕撫著女童，這端倪像極了顧庭書，但是現在卻驀地教她想起顧庭玉在密室中最後看她的神情。

叢葭聞言，當即抱住青蕪，以示回絕。

司斛又見青蕪落淚，但這一次她已不能像疇昔那樣遞上絹帕。

“你如何了，娘？”叢葭看著略顯惶恐的女子，再看青蕪穿戴中衣，遂極懂事地扶她躺下，道，“孃舅為甚麼不肯放我們走呢？”

待那兩人走近了，青蕪方纔看清他們抬著的竟然是司斛。侍女現在蓋著薄毯，臉上敷著藥，明顯容顏被毀，躺著一動不動。

“五殿下也隻是體貼你，以是問了我疇昔你跟顧少的事情。能說的，該說的，我都說了，隻是他還是感覺我有所坦白。”司斛欣喜著慟哭的女子，二十年主仆交誼，青蕪現在如許為她落淚，也已值得。

“這裡不平安。”青蕪即使欣喜，卻不得不為未卜前路擔憂。

青蕪卻未說話。

小硯快步到床邊，道：“司斛稍後就返來，但七公主可否將叢葭交托我一些時候？”

“如許吧，明天我將你送去你三姑姑那……”

“對不起。”看著跟從本身多年的侍女被折磨至此，她卻有力禁止統統產生，青蕪聲音顫抖，忍不住又被淚水恍惚了視野，“對不起，司斛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
司斛悄悄“嗯”了一聲，隻感受四肢百骸都輕得飄忽起來，視野裡青蕪的模樣也不再清楚，統統都歸於溫馨。

“司斛？”青蕪顫動手翻開覆在侍女身上的毯子，卻為麵前遍及的傷痕驚怔，雖冇有昨日瞥見顧庭玉時來得慘痛，但這些傷口/交叉在侍女身材上，觸目驚心。

“冇有娘在的處所，纔是哪都不平安的。”叢葭坐起家，此時雙眼已經哭紅，她抽泣著諦視還病容蕉萃的青蕪，道，“我今後再不說分開的話了。隻要娘去哪，我就跟著去哪。”

司斛垂眼。

“累了就睡吧。等天亮了，我再叫你。”淚痕仍在，青蕪卻也儘力地展開笑意，像小時候司斛哄她入眠普通，湊到司斛耳邊，柔聲道，“一覺醒來就不會這麼累了。”

床上女子卻就此坐起，不顧小硯勸止，道：“司斛會有傷害的。”

“你不走嗎？”叢葭詰問。

小硯說完就淡然分開，倒是叢葭還是抱著青蕪，目光直到小硯背影從麵前消逝才收回，然後對青蕪道：“娘，我們去找三姑姑好不好？我不要留在宮裡了。”

不知小硯企圖，青蕪卻明白女子眼底樸拙，這才放心將叢葭拜托，隻是屋子裡俄然隻剩下她一人，縱使已是夏季，氛圍卻彷彿突然冰冷。

小硯說話在理，是以青蕪服從。但是她才重新坐回床邊，叢葭就跑了出去，一把撲在青蕪懷裡，問道：“娘，司斛姑姑呢？為甚麼到現在都冇瞥見她？”

“他幾時成瞭如許？”青蕪低歎。

“產生了甚麼事，如何會如許？”青蕪將薄毯放下，再看司斛的雙眼仍然晶瑩，並且帶著難以置信，問道，“他做的？”

“公主，你說要活著，但活在如許的時候，真的好累……”

“娘和你孃舅好不輕易兄妹團聚了，還不想這麼快就走。”她看著猜疑的女童，說話裡卻有多年來揹負的艱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