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疏芳竟然來了?長念展開眼,猛地撐著身子坐起來,卻被傷口疼得小臉突然一白。
“殿下!”一瞥見她,沐疏芳直接撲了上來,眼裡含淚地抓著她的手,“您如何傷著了?將軍不是說,您是無缺無缺地逃脫的嗎?”
“你們走遠些。”葉將白語氣不善地開口,手掐著她的腰,像是要給她掐斷似的。
在乎的人都冇了,她也管不了外頭的事情,比起他們的水深熾熱,她這是偷得浮生幾日閒了。
葉良點頭:“冇看清,方纔是誰要出來?”
長念捏著袍子,臉上袒護不住地暴露了嫌棄。
葉將白起家,徐行走到屏風邊,取下來一件百蝶穿花煙紗羅裙,回眸問:“是殿下本身穿,還是鄙人服侍殿下換衣?”
給外頭傳了話,不消半晌,沐疏芳就提著裙子進門了。
葉將白麪無神采地抿著茶水,聽著裡頭的人句句不離“將軍”,眼裡劃過幾道暗色。
“那我便放心了。”鬆了口氣,長念掃了一眼隔斷,透過鏤空雕花還能瞥見葉將白坐在外頭,以他的耳力,怕是能聞聲她們在說甚麼的。
不過背後的傷口還疼得短長,她也冇工夫多遲誤,想想還是攏上身,繫好帶子,將袖口紮了三圈,又將袍角挽起來紮在腰帶裡,然後便要開門。
“將軍還好嗎?”長念試圖轉移話頭,“他傷勢如何?”
葉將白道:“未曾料過殿下這般不知廉恥,您不要臉麵,我國公府還要。”
長念被人壓在門板上,麵對著一張陰沉的臉,大氣也不敢出。
胳膊上起了一層顫栗,長念伸手把自個兒的頭髮從他手裡拿返來,秀眉擰成了麻繩:“把我本來的衣裳還給我。”
“好歹堂堂男兒,難堪一個女子,你不感覺臉紅?”
想了想,她隻能道:“將軍性子打動,你多替我安撫安撫。”
長念怔然,昂首看他,卻見葉將白臉上甚麼神采也冇有,眼神涼涼隧道:“花了多少藥材才撿返來殿下這條命,現在貴重著呢,還請殿下珍惜著點。”
長念感覺疼,倒是不敢出聲,直到耳邊聽得人走遠的動靜,才低聲道:“不是您讓我出去見疏芳的嗎?如何?又悔怨了?”
這麼大,她穿起來都得拖地上了吧?
熱誠的感受攥緊了心口,趙長念神采憤然,恨恨地閉上了眼。
沐疏芳點頭:“妾身明白的,可殿下……”
沐疏芳眼淚“嘩”地就下來了。
長念滿臉茫然,她這不是穿好了嗎?如何也不讓出去?
“沐家大蜜斯在外甲等了您兩日了,您當真不籌算出去見她嗎?”葉將白輕笑,捧著羅裙回到床邊,拿挽袖悄悄搔她的臉,“還是,殿下寧肯穿這薄弱的中衣出門?”
沐疏芳冇能說上多久的話,就被葉將白請了出去,分開的時候,她捏著裙子憤然道:“你莫要將氣撒在殿下身上,她冇有甚麼錯誤,都是不得已。”
“本日能見得你一麵已經是不輕易。”長念笑道,“剩下的事,就有勞你和將軍了。”
“是。”葉將白點頭,“她殺葉梁渠是不得已,我殺她父皇亦是不得已,大師都是不得已,我為何不能將氣撒在她身上?”
“女子?”葉將白輕笑,“她拿我當初給她的腰牌接武親王出宮,令朝臣都感覺武親王厥後離宮是我的安排,又設想將我囚在盤龍,殺我生父,阻我大業……如許的女子,那裡會怕甚麼難堪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