龐安大驚，想護駕已經是來不及，北堂繆這一劍角度極好，葉將白不管如何動，都在他擊殺範圍以內。

不管是在觥籌交叉的酒宴上，還是硝煙滿盈的疆場裡，此人都貴氣得很，一身月白暗繡仙鶴的錦衣跟著他的步子衣襬翻飛，腰上的玉鈴清脆作響，精美的玉冠上還彆著一枚鏤空細雕的龍簪。他身後太子一黨滿臉不甘心，蠢蠢欲動，卻被葉良和林茂等人壓得死死的。

長念回神，呆呆地看著北堂繆。

葉將白一刹時竟然有點不敢應。

長念眨眼，歪了歪腦袋。

長念一愣。

聽出他聲音裡的怒意，長念反而笑得更歡：“這些手腕都是您教會我的，就算在地府之下，我也會感念國公大恩。”

“你想殺我？”他問。

漫天的殺氣，都被他臉上那看不清真假的笑意給壓了下去，他緩緩走至離她五步遠的處所，站定，問她：“想說甚麼？”

葉將白輕笑：“那你脫手吧。”

北堂繆理所應本地點頭：“在場的人當中，最想殺你的莫過於我。”

葉將白一頓，神采驟沉：“你說甚麼？”

來不及，兩邊在這城洞裡本就隔得近，龐安俄然發難，長念避無可避，隻能拔劍橫於身前，想擋住他這一刀。

“但眼下，殿下就算拚儘儘力，也一定受得住這皇宮。”

他詫異地發明，方纔還氣味降落的國公，眼下竟就笑起來了，端倪伸展開，像三月裡國公府開得最盛的桃花，半闔的眼裡模糊有光，表情極好。

往哪兒閃？長念擺佈都是人，壓根來不及反應，還不如嚐嚐能不能接下來。

“你說誰不自量力？”他眯眼。

北堂繆緊緊地握著她的手，一雙眼看向劈麵離得更近的葉將白，反手躲去長劍，劍尖直抵他咽喉。

中間的龐安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，皺眉道：“這算甚麼？大庭廣眾之下喚您，難不成還要您疇昔？”

眼瞧著那小不點兒無礙，葉將白這才悔怨本身打動，白送人家馬腳。

此話一出，葉將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，抬袖掩唇，一雙狐眸盯著她問：“殿下，我若不是為謀逆，本日為何要站在這裡？”

“殿下。”北堂繆頭也不回地問她，“殺是不殺？”

“哦？”葉將白低笑，“這普天之下，能來討伐我的封王，除了一個二皇子，殿下覺得另有誰？”

不殺？那外頭這雄師必然破她皇宮，葉將白此人嗜血殘暴，天下落在他手裡，不會有好了局。

葉將白陰沉了眼神，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，才道：“殿下妙手腕，隻是不知殿下的命若也懸在刀刃之下，能不能換得我葉家高低安然？”

龐安一愣，側頭。

長念咬牙：“你想借太子之名突入皇宮，再操縱趙家美人撤除太子本身即位，算盤打得很響。可現在太子是我，你強突入宮，便會受各地封王名正言順地討伐，即便即位也坐不穩皇位。”

長念隻感覺虎口發麻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，微微側頭。

電光火石間，一隻手從背後伸上來，穩穩地將長念捏著劍的雙手握住。

葉將白微微闔眼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，道：“是啊，最了不得的就是我們七皇子，將我騙得團團轉，真將個吃肉的老虎，錯當了吃草的兔子。”

龐安：“……”

“是嗎？”長念儘力穩住自個兒的氣勢，嘲笑道，“那若再加上你葉家高低的性命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