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安閒沙丘上安步,心不在焉地打發了幾個來稟報善後事件的將領,顧青的表情降落且煩亂。
夜空繁星閃動,密密麻麻好像銀河道動,斑斕而安好。
孫賈的人生,像極了必定的一場宿命。
顧青搖點頭,起家道:“去看看兄弟們,另有那些……那些戰死的兄弟。”
韓介點頭。
後半夜時,疆場已打掃得差未幾了,顧青命令原地搭起營房,特彆是傷兵區更要謹慎照拂。
見韓介的神采,顧青的心中愈發沉重,安靜地問道:“親衛兄弟們死傷多少?”
“侯爺的軍令是精確的,若冇有右軍和親衛兄弟們搏命狙敵,本日吐蕃軍便會逃脫,若此戰捐軀了那麼多袍澤的性命,卻冇有收成到應得的戰果,那纔是對戰死的袍澤們最大的孤負。”
顧青包紮了一個傷兵,滿手鮮血地站起來,看著本身方纔包紮過的傷兵神采卻已漸突變成了慘白,顧青心頭黯然,他曉得這個傷兵實在活不了了,包紮傷口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撫。
都曉得本身已毫無但願,冇人體貼本身的救治環境,嘴上說的,內心唸的,都是家中的父母妻兒,都是割捨不下的最後一縷塵凡親情。
說著顧青睞眶一酸,但還是抿緊了唇,忍住了眼淚。
麵朝戰死的親衛們跪下,顧青懷著肉痛恭敬地磕了三個頭。
顧青仍握著他的手,哽咽道:“我記下了,潼關吳村夫,記下了,記下了。”
顧青徐行走進傷兵區,隨軍大夫忙得團團轉,連給顧青施禮都顧不上。
顧青將寫滿了字的紙折起來,很慎重地放入懷中,與懷中當初宋根生寫的那道冇法遞上去的奏疏一起,緊貼著顧青的心臟。
此時的韓介連說話的力量都冇有了,身上充滿了傷口,但榮幸的是前胸和後背冇有傷,傷口最多的是在大腿和腰側,鎧甲上沾滿了血跡,分不清是他本身的還是仇敵的。
韓介伸臂攔住了他,道:“侯爺,莫看了,徒增傷感,亂了侯爺的心誌,侯爺是一軍主帥,您不成亂。”
顧青睞淚簌簌而下,不斷地點頭,哽咽道:“記著了,我都記著了,會轉告的,你們放心,撫卹一文都不會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