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範陽平盧河東三鎮平原甚廣，極宜養馬，北境鐵礦浩繁，殿下可知安祿山的三鎮麾下一年所產丁壯戰馬多少匹，打造兵器多少件？”

顧青倉猝道：“殿下折煞臣也，臣怎敢與殿下為敵，究竟上臣本日前來確有一件事想說，殿下若願與臣推心置腹，臣便與殿下說說內心話。”

李亨一驚，倉猝道：“我懂的，決然不會與任何人提起，我若在長安有疑問，會遣人奧妙送信請教，還請你不吝教我。”

李亨坐直了身子，態度端方隧道：“我洗耳恭聽。”

萬春公主坐在馬車裡，緩緩朝公主府行去。火線的羽林衛將士嗬叱開道，馬車晃閒逛悠在長安夜市的人群裡穿越而過。

李亨驚了，這方麵他和幕賓謀臣委實冇想到過。

“以是，我感覺安祿山或有反意，他對父皇畢恭畢敬的表忠心，實則埋冇狼子野心……”李亨俄然笑了笑，道：“實在這些話不算犯諱，隻是父皇極寵安祿山，不大喜好聽罷了。這兩年我亦明裡暗裡向父皇提過多次，請他防備安祿山此人，父皇卻老是不放在心上。”

“參議的成果呢？”

顧青俄然笑了：“殿下是否感覺臣在教唆誹謗危言聳聽？”

連著三個題目，李亨的神采不由變了，神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。

“殿下可知，安祿山的三鎮所處那邊？”

太子有演技，顧青的演技也不差，人生如戲，身在朝堂戲中戲。

顧青睞睛眨了眨，冷靜反覆了幾遍“禍福共之，此生定不負你”。

顧青咂咂嘴，他俄然感覺今晚白來了。

李亨沉默半晌，道：“我凡事喜好往壞處想，特彆是……安祿山每次來長安，見到我時竟不可臣禮，對外還說甚麼此生隻認父皇這一名大唐天子……見儲君而不拜，公開說甚麼隻認一個大唐天子，此非臣道，其心可誅。”

李亨目光閃動，淺笑道：“雖是胡人，忠心可嘉。”

顧青笑了笑，又輕聲道：“殿下，楊國忠彷彿也對安祿山非常不滿……”

“想必殿下應當傳聞了，臣即將調任安西都護府，臨行之前，臣有一言進諫……”

萬春一愣，然後冷聲道：“你進馬車來講。”

顧青看出來了，安祿山成了李亨的一塊芥蒂，他都快被逼得煩悶了。

馬車俄然停下，一名執事宮女在馬車外恭敬隧道：“公主殿下，婢女查清楚了。”

“殿下，張懷省是張九齡的孫子，與張懷錦是堂兄妹，而顧縣侯幫張懷省也不是為了張懷錦，而是為了張懷玉，即張懷省同父異母的姐姐……”

顧青深知他與楊國忠之間不對於，但還是安然道：“江山社稷與朝堂爭鬥，孰輕孰重，殿下當有計算棄取，偶然候仇敵之間為了共同的好處，也能夠臨時合作的，楊國忠雖與殿下不睦，但他要除的倒是大唐的內奸，殿下，大唐將來的江山是您的，先除大患纔是第一要務。”

李亨的身子不自發地繃緊，低聲道：“你說這些話是何意？”

“儘忠”啊，“誓死”啊，歸正瞎話張嘴就來。

萬春愣住了，呆怔半晌，氣急廢弛地狠狠捶著軟墊，怒道：“張懷玉！從那裡又冒出個張懷玉？這個張懷玉是甚麼來頭？她與顧青是何乾係？”

自高宗期間長安城打消了宵禁後，長安便成了名符實在的不夜城。每到夜晚，各家青樓楚館，各個酒樓飯肆，另有大戶人家的歌舞絲竹之樂，給長安城的夜晚增加了很多令人讚歎的魅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