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軍之間久久不見動靜，半晌以後，顧青展開眼，道：“傳令擂鼓，籌辦打擊。”

…………

陰山之北，萬馬齊喑。

“末將遵令。”

葉護太子深深看了顧青一眼，笑道：“甚好，既然爭不清楚是非曲直，便在疆場上見真章吧，草原上的真諦是用刀劍來證明的。”

內裡傳來冷酷的聲音：“請他出去。”

顧青半闔著眼，道：“傳令神射營，能夠推動了，擺佈邊翼跟著壓上去。”

但本日這一次例外，顧青俄然不想講規矩了。

二人相視一笑，彷彿多年的至好老友，但是帥帳內瞬息間殺意滿盈，陰氣森森，笑意盎然的眼神交會，竟如金鐵相擊，隱含刀劍之氣。

顧青未起家，揚聲道：“韓介，送葉護太子殿下出營。”

葉護太子的肝火再也壓抑不住了，神采漸冷盯著顧青道：“顧國公，唐國叫我們來，我們便來，讓我們走，我們就走，唐國豈能如此摧辱回紇汗國？顧國公視兩國百年邦交如無物，你如何對唐國君臣交代？”

世人走入轅門，走了半晌還未到中軍，葉護太子的神采卻垂垂有些震驚了。

顧青又道：“馬璘安在？”

葉護太子勃然大怒：“顧國公，你欺人太過了！”

半晌以後，列於前陣的孫九石猛地揮落了手中的令旗，嘶聲大吼道：“神射營，進！”

神采敏捷陰沉下來，顧青語若寒冰道：“太子殿下，請率軍速速退回草原大漠，大唐國境以陰山之北為界，若回紇軍敢入國境一步，我便視回紇為犯境，犯境者斬。”

“末將遵令。”

葉護太子沉默下來，顧青也不說話，眼神冰冷地看著他。

顧青仍舊神情穩定，淡淡隧道：“如何交代是我的事，兩國邦交百年，算是老朋友了，可朋友之間交之以義，拒之以利，肝膽相照纔是真朋友。向來冇傳聞過朋友來彆人家做客還順搭著搶人搶東西的。”

兩邊近十萬人的對峙，疆場上卻鴉雀無聲，兩邊將士相隔數裡對視，冷靜地醞釀著殺氣。

馬璘閃身出列：“末將在。”

葉護太子臉頰肌肉直抽，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，深深吸了口氣。

忍住肝火，葉護太子麵沉如水，單獨走入帥帳。

武將應是，單手翻開門簾，做出請進的行動。

葉護太子仍笑道：“顧青，不但是虎狼之輩，並且傳聞為人行事尤其霸道，表麵文弱，倒是脾氣剛烈，寧折不彎，本日倒是想見地一下這位名震天下的人物。”

顧青很少乾這麼不規矩的事，宿世在闤闠打滾，善於的就是做人。人敬我一尺，我敬人一丈，奇蹟和人脈纔有充沛的生長。

安西軍大營轅門外，回紇汗國葉護太子與百餘親衛站在轅門外，悄悄地等待顧青召見，等了好久後，葉護太子垂垂感覺不對勁。

葉護太子三十多歲，身材略矮而矮壯，臉上一把亂糟糟的大鬍子，穿戴回紇汗國獨占的皮袍圓氈帽，服飾上搭配著各種金銀玉器，獨顯出不倫不類的豪奢氣質。

葉護太子淺笑道：“安西節度使顧公爺的名頭，我在草原大漠也是如雷貫耳了，本來籌算傾慕交友，可瞧本日這架式，人家彷彿不想與我交友呀。”

葉護太子錯愕地看著他，半晌冇反應過來。

顧公爺說讓等足一個時候，那就是一個時候，一刻一刹都不能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