並非意氣之爭，而是國本之爭。回紇汗國事遊牧國，說是“汗國”，實際上是很多部落聯盟起來的國度，這個國度並不敷裕，現在已入冬，草原上的夏季對遊牧民族來講是一道鬼門關，他們火急需求糧食和財帛來幫他們安然度過這個夏季。

唐國天子已經承諾了財帛和糧食，回紇汗國需求這筆財產，顧青如果反對，那麼，葉護太子隻能挑選開戰，不管如何，他們要拿到這筆財產，誰擋誰死。

“常忠安在？”

葉護太子神采微紅，冷冷道：“劫掠是我回紇汗國的傳統風俗，雄師所過之地，總歸要帶走點甚麼，不然如何安我部落牧民之軍心？並且，這也是回紇與唐國天子談妥的前提，天子都承諾了，你憑甚麼反對？”

北風呼號，山麓低昂。

葉護太子笑容漸冷：“我等應唐國天子之詔，率精騎南下，未入唐國版圖便被唐軍禁止於陰山之北，唐國到底是請我們出境，還是不準我們出境，前後衝突的做法不能不搞清楚，再等等，本日必然要見到唐軍主帥，向他要個交代。”

親衛首級持續道：“顧青此人，實虎狼之輩，太子還是莫與他交友為好。傳聞現在唐國天子與顧青之間的衝突越來越鋒利，顧青倚仗手中兵權，對天子越來越不敬，本日安西軍在陰山之北反對我們回紇軍，恐怕是顧青與天子鬨翻了的成果，天子要做的事，顧青不承諾，因而率兵相拒……”

很久，葉護太子俄然笑了：“傳聞安西軍天下無敵，唐國兵變端賴安西軍之力將叛軍趕回了河北，此言確否？”

唐國事禮節之邦，說話竟如此不客氣嗎？

“諸位袍澤若臨老之時，能拍著胸脯對子孫說，我為這個國度戰役過，為它流過血，拚過命，此存亡而無憾。”顧青環顧眾將，嘴角帶笑，緩緩道：“諸位想想，當時的本身，說這句話時該有多高傲，子孫看你們的眼神，將會是多麼崇拜，諸位，莫負家國，家國必有厚報。”

葉護太子躊躇了一下，還是做出了右手撫胸躬身的禮節，道：“回紇汗國葉護太子，見過唐國大將軍顧國公足下。”

“末將遵令。”

葉護太子沉默下來，顧青也不說話，眼神冰冷地看著他。

軍令下達，眾將戰意凜冽，帥帳內陰風四起，一群殺才鎮靜地摩拳擦掌，彷彿天國裡爬出來的妖怪，對人間的生靈蠢蠢欲動。

葉護太子的腳步越來越慢，很久，悄悄撥出一口氣，苦笑著用突厥語對親衛首級道：“安西軍……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
“顧國公，我想兩軍之間是不是有甚麼曲解？”葉護太子皺眉道：“我五萬回紇軍是奉你們唐國天子的聖旨南下的，唐海內鬨，叛軍不決，唐國需求借我五萬精兵助其平叛。”

走出大營轅門的那一刹，隆隆的鼓聲擂響，葉護太子腳步一頓，回身看著這片不見首尾的營盤，嘴角的笑容垂垂消逝。

“太子，您是儲君，受辱已不是您一人的事，而是熱誠全部回紇汗國，請太子三思。”

搶彆人家的東西就是強盜，顧青如何能夠對強盜客氣？

葉護太子搖點頭，冇說話。

眾將神情奮發，戰意盎然，冇有任何害怕之色。

顧青淡淡隧道：“平叛是我大唐的內部事，不勞回紇汗國操心，太子殿下請率兵歸去吧，此事是我大唐朝堂有了曲解，現在曲解消弭，不需求借回紇軍平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