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之前還是萬人苦戰的疆場,現在隻剩下滿地的屍首,和倒地哀哀嗟歎的兩邊傷兵。
黑底紅字,在蕭瑟的平原上分外亮眼。
說完馬璘仰天放聲狂笑,然後掉轉馬頭,往安西軍陣前奔馳而去。
好處動聽心,固然安西軍如此短長,可葉護太子還是捨不得走。
一排接一排,永不間斷。
“再……再等等,容我衡量,容我衡量……”葉護太子痛苦地揉著額頭道。
帥旗就是他的端方,帥旗所立之處,便是大唐的底線,敢超出這道底線便要接受安西軍泰山壓頂般的打擊。
葉護太子遲遲下不了打擊的決定。
擺佈兩軍相遇,安西軍皆著鐵製鎧甲,一刀劈下去隻在鎧甲上留下一道印,而回紇馬隊就慘烈多了,他們穿戴的皮甲幾近隻要一個心機安撫感化,一刀刺去,該如何死還是如何死。
擺佈兩翼在狠惡廝殺之時,正中的神射營已節節推動,神射營火線的馬璘所部一萬馬隊則步步緊跟,隨時策應,步隊離回紇中軍陣越來越近。
正在狠惡廝殺的回紇軍聽到出兵的號令,頓時緩慢地如潮流般退去。
回紇軍陣內,葉護太子冷冷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馬璘,另有他手中那杆頂風招搖的帥旗,目光冰冷且迷惑。
不管大唐本土還是鄰國,都信奉馬隊能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。
顧青笑道:“不平就說,好樣的。”
“果然名不虛傳……本日領教了。”葉護太子喃喃道。
常忠一滯,細心看了看手中的清單,然後悻悻地哼了一聲,悶聲道:“冇題目,是末將謹慎眼了,神射營戰果頗豐,記他們首功末將心折口服。”
本日之戰對安西軍來講,彷彿並不難,跟以往的戰事一樣,根基就是推動,推動,再推動,然後仇敵就崩潰敗逃了。
“吹號,鳴金,出兵!”回紇太子冷冷地命令。
每次戰後,大營裡都是如許的氛圍,欣喜中帶著幾分哀思。
常忠嘲笑道:“看看你這冇出息的模樣,老子現在就不屑揍你了。穿新鞋不踩臭狗屎。”
兩軍陣前,大戰一觸即發,一人一騎舉著一麵帥旗,就如許無所害怕地朝敵陣飛奔,僅隻如許的勇氣,便充足令人佩服了。
眾將轟然大笑,馬璘起鬨道:“老孫,冇乾係的,告狀就告狀,多告幾次,常將軍約莫就不屑揍你了。”
盯著沙盤沉吟很久,顧青俄然道:“我這裡有件小事,不能算功績,但很長臉,誰情願幫我辦了?”
這時,安西軍陣中策馬馳出單人單騎,此人恰是馬璘。
那杆帥旗插在陣前,仍然頂風飄蕩,無聲地向他宣佈大唐的底線,超出這杆旗,便是不死不休的決鬥,葉護太子做不了決定,回紇汗國接受不起如此大的喪失。
顧青嗯了一聲,道:“要戰就戰,明日我們便將五萬回紇軍全數留在陰山腳下,都彆走了。”
孫九石大喜,嗬嗬笑道:“多謝公爺,公爺親手烤的羊腿,比朝廷犒賞的萬貫財帛更香,哈哈,末將便不客氣,愧受了,愧受了,哈哈!”
回紇軍如潮流般退去,那杆帥旗仍舊插在草原凜冽的罡風中,獵獵招展,千年不易。
這就觸及了諸多身分,從底子上來講,是國力比拚的成果。
走又不捨走,打又打不過,葉護太子難堪死了。
現在安西馬隊與回紇馬隊疆場對決,一眼就能看出高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