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亨需求歸降後的叛軍管束安西軍,史思明更明白叛軍歸降後會被天子用來管束安西軍,相互的目標皆心知肚明,固然是敵對的兩邊,可在這一點上,李亨和史思明早已有了奧妙的不成言喻的默契。
李輔國唯唯道:“是是,奴婢不敢攀附顧公爺,但奴婢內心也一向恭敬顧公爺。”
李輔國的神采更丟臉了:“顧公爺,奴婢隻是下苦人,您莫難為奴婢了。”
“不知顧卿有何高見?朕洗耳恭聽。”李亨溫暖地笑道。
李亨一向在察看顧青的神采,見他現在的神采看不出端倪,李亨不由有些絕望,因而笑道:“這是朕昨日收到的北方奏疏,是叛軍安慶緒和史思明聯名所書,他們在奏疏裡要求向朝廷歸降,不知顧卿如何看?”
就在李輔國神采時紅時青,天人交兵打得一塌胡塗之時,顧青卻俄然開口了。
他明白顧青的意義,這是要費錢買他的忠心了,換個更直白的說法,顧青這是要挖天子的牆角……
“第三,降軍要有降軍的模樣,朝廷改編叛軍之前,叛軍全數消弭兵器,留在營地不得擅動。”
可題目的關頭是,李亨和史思明實在都清楚所謂歸降是如何回事。
李輔國墮入天人交兵。
顧青合上奏疏,笑道:“臣無話可說,任憑陛下聖裁。”
李亨驚奇不定地看著他,不敢信賴顧青竟然不插手叛軍安設之事,他到底知不曉得叛軍歸降後對安西軍有威脅?
顧青笑了:“既然陛下一再相問,臣就說幾個前提吧……”
顧青嘲笑:“是他們主動上表請降,又不肯拿出誠意,陛下,叛軍怕是底子冇有歸降的心機,這份請降表難不成有詭計?”
“臣還是那句話,任憑陛下聖裁,臣非擅權之人,朝政大事陛下儘可自行決定。”
顧青笑道:“當然不反對,叛軍歸降,讓天下百姓免於烽火苛虐,是功德呀。”
李亨驚道:“顧卿之意,莫非史思明要弑主,殺了安慶緒?”
顧青倉猝低頭道:“臣代安西軍將士拜謝陛下厚賜。”
顧青嗯了一聲,道:“稍停會有人見你,送你長安城一座宅子,宅子裡有五千貫,我既然開了金口,一文錢都不能少。”
李亨頓時緊緊地抿住嘴。
李輔國被顧青一句話問得神采驟變,神采丟臉又不得不奮力擠出笑容,看起來像在籌辦一場葬禮上的喪事,如同死了親爹的靈堂上抓緊時候結婚。
若按顧青所說,叛軍消弭兵器,接管改編分化,史思明和叛軍將領進長安留任為官,那麼整盤棋豈不是白搭工夫了?
李亨沉吟半晌,道:“那是叛軍內部的事,若安慶緒果然被史思明所弑,那麼,如何安設史思明,顧卿可有主張?”
不過唐朝初期確切有間諜機構,早在太宗年間便已設立,名為“百騎司”,唐書記錄:“初,太宗貞觀中,擇官戶蕃口中少年勇猛者百人,每出遊獵,令持弓矢於禦馬前射生,令騎豹文韉,著畫獸文衫,謂之‘百騎’。”
這是一支孤軍,沈田冇有明白的目標,他的每一次作戰打算都是臨時決定,每一次都是一觸即走,馬隊高效的矯捷性在河北廣袤的平原闡揚得淋漓儘致。
李亨笑容已有些丟臉了:“顧卿所言有理,但史思明的叛軍仍占有河北百座城池,傳聞叛軍仍有十數萬之巨,他若欲與朝廷談前提,還是……有資格談一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