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亨驚道：“顧卿之意，莫非史思明要弑主，殺了安慶緒？”

“顧公爺談笑了，談笑了，奴婢縱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在您的府上安插探子呀，不然若被查出來了，奴婢必死無葬身之地，奴婢惜命得很，怎敢冒此大險？”

但是如果將叛軍安設得太遠，又冇法達到管束安西軍的目標。

李輔國被顧青一句話問得神采驟變，神采丟臉又不得不奮力擠出笑容，看起來像在籌辦一場葬禮上的喪事，如同死了親爹的靈堂上抓緊時候結婚。

李亨沉吟半晌，道：“那是叛軍內部的事，若安慶緒果然被史思明所弑，那麼，如何安設史思明，顧卿可有主張？”

顧青嘲笑：“是他們主動上表請降，又不肯拿出誠意，陛下，叛軍怕是底子冇有歸降的心機，這份請降表難不成有詭計？”

李輔國垂垂輕鬆了很多，笑容也竭誠了一些，豁然笑道：“顧公爺金口，您說值五千貫，那就值五千貫，奴婢所言皆發自肺腑，不敢有一句誑語。”

李亨需求歸降後的叛軍管束安西軍，史思明更明白叛軍歸降後會被天子用來管束安西軍，相互的目標皆心知肚明，固然是敵對的兩邊，可在這一點上，李亨和史思明早已有了奧妙的不成言喻的默契。

“既然史思明不肯拿出誠意，臣另有刀劍幫他速做決定，叛軍已是烏合之眾，我軍北渡以後，戰勢越順利，史思明手中的籌馬就越少，到了當時，他可就冇資格跟朝廷談前提了，隻要納頭便拜的份。”

…………

一曲過後，歌舞伎臨時辭職，顧青彷彿回過神，倉猝自請禦前失禮之罪，然後敬了李亨一盞。

此次出其不料攻陷相州，也是沈田臨時起意的成果。

他明白顧青的意義，這是要費錢買他的忠心了，換個更直白的說法，顧青這是要挖天子的牆角……

“罷了，當我冇說。”

好想抽本身，嘴為何那麼賤。

“臣還是那句話，任憑陛下聖裁，臣非擅權之人，朝政大事陛下儘可自行決定。”

這筆錢可不是白給，顧青的話說得很含蓄，但意義卻非常清楚，拿了我的錢就是我的人了，今後儘忠的工具隻能是我，從速棄暗投明，撲入我的度量吧。

顧青所言實在並無任何不當，古今兩軍交兵，歸降者是必必要拿出誠意的，為首者單獨進京，降軍消弭兵器等待改編等等，這些都是歸降的流程。

“臣早已遣一萬精騎北渡，在河北平原上縱橫遊擊，給叛軍製造一些壓力，不日臣還將調派更多的將士北渡。”

沈田所部麾下將士正在打掃疆場，沈田披甲立於城頭，眯著眼瞭望北方的蒼茫大地。

李亨看起來很歡暢，又命宮人設酒宴，並召太常寺歌舞娛之。

顧青笑道：“當然不反對，叛軍歸降，讓天下百姓免於烽火苛虐，是功德呀。”

三日前，沈田派標兵喬裝，分批混入相州城，半夜燃燒燒了城內的幾處房屋，趁著城中大亂之時，標兵殺了守城門的叛軍，翻開了城門，相州城隻稀有千守軍，相州城被沈田輕鬆把握在手，城中叛軍被殺得七零八落，降者死者無數，餘者四散而逃。

李亨淺啜一口，從桌案上取過一份奏疏，命中間服侍的李輔國遞給顧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