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否再過幾日便兵指關中與叛軍決鬥？”

顧青坦白隧道：“冇有，他都冇行動，我能做甚麼？敵不動，我不動，敵若動，我特麼亂動……”

但是他的雙手已空空。

李隆基歎道：“高將軍，朕已七十歲了，天壽不遠矣，這個天子就算持續當下去，還能當幾年呢？天下臣民平叛殺敵之時，朕做了甚麼？待到兵變安定，朕還政於都，天下臣民如何看朕？”

段無忌噗嗤一聲，然後敏捷扭頭假裝冇聞聲。

“是。”

顧青點頭：“臨時可用一陣了，第三批第四批賦稅你去催一催，趕在叛軍退出關中之前收齊，安西軍的後勤不能斷，不然費事就大了。”

“有，靈州即位，大赦天下，尊陛下為……太上皇。”

叛軍留下的糧草軍器要統計，歸降的叛軍要查問審判，城頭的守關物質要彌補等等。

顧青正色道：“當然不會，我們是好兄弟，兄弟之間當然要守望互助。”

高力士跪倒在李隆基麵前，泣道：“陛下，老奴毫不會棄陛下而去，老奴平生隻願為陛下所差遣。”

宋根生哭笑不得：“你都爵封國公了，如何還是冇個正形？”

聽到太子李亨在靈州即位的動靜，李隆基心神俱裂，驚怒之下當即就想下一道聖旨頒行天下，奉告天下人太子得位不正。

李隆基神情落寞地盯著大殿內的一盞孤燈，輕聲道：“天授之權，卻被朕糟蹋得一塌胡塗，太子此舉再是大逆，終歸是他在靈州收攏敗軍，平叛除賊，而朕，卻對平叛之事放手不管，躲到蜀中迴避戰亂，朕不如他。”

“便如此吧……”李隆基坐在蒲團上，失神地看著空蕩蕩的大殿。

“精確的說，是看看那位新天子的動靜，叛軍被趕回黃河以北，即是敗了一大半，那位新天子不知會不會動了兔死狗烹的動機，如果真動了念，那麼大師就不會太鎮靜了。”

宋根生麵孔刹時漲得通紅，結結巴巴道：“你，你你……你如何曉得的？”

本來，應當很出色的。

千年已逝，雄主終化一捧黃土，長安卻仍然是長安，它用沉默且冰冷的態度奉告世人，世上冇有永固的江山，冇有萬世不朽的基業，獨一能征服這座陳腐城池的，是時候。

“咳，講錯了，你就當冇聽過。”

見宋根生走來，段無忌倉猝朝他施禮。

是啊，真好，今後不再是天子，也不必再揹負重擔。

安祿山謀反，楊玉環分開，風燭之年的李隆基實在已經心灰意冷了。

李隆基也流下淚來，起家扶起了高力士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，道：“此生幸識高將軍，時窮境殆之際，唯有高將軍與朕同禍福……”

話冇說完，顧青卻俄然扭頭對段無忌道：“無忌，寫封信回石橋村，問問秀兒會不會編竹籠……”

李隆基說完後，神情已有些怠倦，闔目半晌，俄然問道：“朕的娘子……在顧青處可好？可著人問一問……”

顧青冇接他的名冊，而是笑著高低打量他，道：“不錯，像個辦事的官兒了，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官味兒，嘖嘖。”

身後傳來腳步聲，顧青鮮明發明竟是多日不見的宋根生來了。

“太子靈州即位，有多少朝臣推戴？”李隆基緩緩問道。

高力士神情悲慼地應下了。

“五年了，如何？”宋根生語氣卑劣隧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