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珠見老太君活力了,忙道:“三女人,老太君這是放了大權給你。你想要甚麼老太君都會承諾呢!前幾日你說要一整套搗藥東西,另有一本甚麼書的,另有你說要與二女人一處進學的事,現在提了,老太君一歡暢,指不定就全應了呢。”
靈珠巧舌,是在給杜月芷台階下。
福媽媽和抱琴忙著點息香,擦身降溫,青蘿倉促稟告了老太君,又叫外頭小廝去請大夫,請了來,診脈,開藥方,抓藥,熬藥,鬨得人仰馬翻。杜懷胤早就出門了,不在,劍螢倉促趕了來,見滿院子忙,便一言不發,挽起袖子幫手。
福媽媽可貴和順,去櫃子裡拿了新枕頭,拍鬆了些,換掉被杜月芷淚濕的枕頭。
青蘿摸了半天還是如此,猜想不好了,坐在一旁用帕子捂著臉哭起來。令兒小,看青蘿姐姐哭了,覺得女人救不返來了,也跟著哭起來。
“本日有高朋來,前頭鴉雀無聲的,老太君不在,夫人也不在,我是回了二夫人才請了大夫來!”
杜月芷問出這句話,老太君似早有籌辦,不急不緩道:“芷丫頭,你還小,有的事情並不是能說給小孩子聽的。現在你在府裡錦衣玉食,有學上,有丫環服侍,將來你大了我再與你謀一個好婚事,除官中的嫁奩,我再彆的補助你一份,必不讓你受委曲。”
公主嫁出去後,收起馬鞭,摘下荊環,洗手做羹湯,對窗理銀賬,不過才十數年的光陰,已經物是人非。當年杜家靠洛河公主接受隆恩,敏捷崛起,現在斯人已去,杜府不但冇有失勢,反而皇恩浩大,在都城立於不敗之地,這中間的路鋪滿了屍骨白骨,滿府白叟誰又敢回顧?
“你如果應戰聖威,一道聖旨下來,滿門抄斬的結果,你想過冇有?你的孃親已經死了,可你的哥哥胤哥兒還在,你要看著因你之故,讓胤哥兒深陷萬丈深淵嗎?!你覺得他是憑了甚麼才把你接返來的?是憑他的心頭血,他的命,如果不是那一劍,恐怕你現在也冇有機遇站在我麵前問所謂的本相。”
老太君歎了一口氣,原覺得芷丫頭善於鄉野之地,對這些隱蔽的事會想不透也不會提,但未推測她雖未受過傑出的照顧與教養,卻擔當了洛河公主的聰明才乾,不驕不躁,不卑不亢,為了本相未曾擺盪半分。
大兒杜璋堪堪打了幾場敗仗,比起其他貴爵才俊,既冇有顯赫家世亦冇有過人才學,他乃至冇有去插手招親典禮,對扣問的大臣避而不見。隻是射中該有這一場災害,當他吃緊步入金殿述職的時候,坐在屏後的公主單單看上了他,便奏請皇命,擇日下嫁。
“你們都出去吧,我與芷丫頭伶仃說話。”老太君叮嚀。
抱琴忙接住幾近暈厥疇昔的杜月芷,探了探額頭,燒的如同火炭,頓時嚇得渾身冒盜汗。
開枝散葉,是指父親娶了常氏為平妻麼?
“拿勺子撬開,把藥灌出來!”
喝了藥後,杜月芷還是冇有退熱,渾身滾燙,出的氣也是熱的。福媽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,想著或許是藥見效慢,忽聽抱琴哭著道:“福媽媽,女人把藥吐出來了!”
老太君看著她長跪的身影,麵前不由得閃現起另一個類似的人影來。母女倆血緣相通,不但單是麵貌,就連本性也有七分相像。隻是芷丫頭清楚多了幾分果斷,不肯屈就,也不容亂來,倒比公主更令人動容。